“回禀皇上，是的，微臣等人已经查清楚了太子殿下的病因，只是，只是。。”

关太医发现话到了嘴边，却难以说出口，只是无药可医这四个字，如同泰山般沉重，一国之太子竟然无药可救，而面前的这位，天云的皇帝，太子的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元清忽然觉得莫名地烦躁，挥了挥手，狠声说道：“只是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快说！朕没有功夫陪你玩这些！”

“只是，太子殿下中的蛊毒，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解的地步，太子殿下，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

说出这些话，关太医那刹那觉得心口一痛，可全部说出来之后，却是解脱。

总算将最难开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安排，关太医已经心里有数，他不会做任何反抗。

“晚期？无药可解？蛊毒？不能再活下去？”

元清喃喃自语着，将刚刚关太医所说的重点，用自己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关太医不忍去看元清此刻的脸色，跪了下去，磕着头，带着悲伤的口吻说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照顾太子殿下不周，竟然没有看出太子殿下中了蛊毒，是微臣学艺不精，辜负了皇上的期待，请皇上责罚，哪怕是杀了微臣，微臣也忍了。但请您不要这样，保重龙体，天云还需要您。”

元清愣愣的，似乎没有听进去关太医说的话，过了半响，如同梦呓一般：“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何你没有看出来？”

“金蚕王是至高无上的蛊毒，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不见踪影，这种蛊毒的潜伏期很长，但是人一旦中了蛊毒，却没有任何征兆，寻不到踪迹，唯有当金蚕王开始产卵的时候，蛊毒发作才能看出症状，如果不是在下蛊毒的时候就发觉很难知道，但不管究其原因，都是微臣照理不周，请皇上责罚。”

关太医等着元清的勃然大怒，可迎接他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静，沉静得让关太医本已经死意已决的心，又开始泛起了涟漪。

一股莫名的重压如影随形般地压在了关太医的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垂着头，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掉落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裳。

“你，是朕最信任，也觉得太医院里最有能力的太医，因此，朕才会舍得将你交给太子，那是因为朕信任你，觉得你有能力保护好太子的周全，让太子的身体不受到伤害。”

元清的声音莫名苍老了几岁，或许，曾经，他认为元礼并不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但毕竟多年父子，元礼已经尽可能想要做好给元清看，元清对元礼的努力看在眼里，始终没有废除太子的意图。

可始终没有想到，元礼最后的死亡，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关太医抿了抿唇，眼眶也红了，带着几分悲呛：“是微臣保护不周，请皇上责罚，望皇上保全龙体，不要伤心过度啊。”

“罚？”元清轻轻吐出这一个字，随即摇了摇头：“事到如今，罚又有什么用？如果要了你的命，可以换回太子的命，那么罚你未尝不可，可如果要了你的命，太子的命也没救回来，那还有什么用？！”

“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在朕心里，你还是天云御医院里朕最信任，医术最高明的御医。朕记得，曾经有一次，朕得了疾病，是你的药将朕从鬼门关上救了出来，对此，朕一直感激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