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时分阳光最灿烂温暖的时段,暖光穿射过屋檐的遮挡流淌了进走廊内,将根根竖立着的英式雕刻的乳白色圆柱的影子倒映在地面拉长。 ()
茂密的栗色发丝被风吹得时不时翻起凌乱的弧度,头顶不听话的根根翘起的发丝被暖光捕捉到染成淡淡的金边,男人似乎是刚冲过澡,鬓角发丝还沾着些水雾。
灰色宽松柔软的勾线毛衣内套着一件牛仔衫,被拂起的领子在耳垂处摩擦勾出些痒意,他慵懒地背倚在墙柱上,精致的下颚抵在弓起的右腿膝盖上,遮住了半边脸颊。男人半眯着细长的桃眼像朝露般清澈,英挺的鼻梁下粉嫩的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灼灼日光将男人周身的景象腐蚀成模糊,安静慵懒的模样看似像是一只毛绒绒高贵的波斯猫般。
血脉细胞的遗传注定了他这一生的悲凉,原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浑浑噩噩地死去,却让他发现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万分之一的可能。
宗帅和落神的出现,拯救了他坠落的心灵,是他俩将拖出了那个黑暗的世界,在面对宗帅时他常常会露出自身软弱孩子气的一面来,因为赤无他非常的清楚在他们的面前可以不用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
“宗帅——”
压抑下涌上鼻尖的酸意,赤无站在光线够浓十足的地理位置抬起来手来,擦去在眼角处徘徊将近滴落的泪水,然后努力装成平日里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家伙后来跑哪去了,怎么一转眼就见不着你的身影了,找你半天都寻不到你的身影。说,你后来跑哪儿去了,今个不说明白小爷我一定跟你没完啊……”
赤无大大咧咧的模样几乎是与以往的平日里行为举止相同,但他双眉间充斥着的疲惫情绪言明了他此刻心情有多糟糕。
眼神再不济,强颜欢笑与发自心灵的笑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宗帅侧立着身躯,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从赤无的身上扫过,噙着淡笑沉默不语。
昨夜逃避似得离开在之后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等的大事,宗帅不免地会感到震惊。赤老爷子乃是一代枭雄,最终还是逃不过寿命的终结轮回啊……
他是在前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回到了赤宅,宗克集团的事儿堆积了一堆小山,虽能透过网络大致上去处理掉一些文件,但那些也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不知是从那个挨千刀的混蛋嘴里传出总裁不在公司正在英国游玩,一听此闲言闲语的股东们那还坐得住,分分钟就往公司跑要求见上他一面,幸好千助理足够机灵用缓兵之计糊弄走了那群老家伙们。
他父亲去世后,宗克就由谢芳谷打理。虽没特意去查过谢芳谷那十几年来在公司干的事,宗帅大概也能猜到,依照谢芳谷的个性公司应该亏损了许多,不然后来也不会落得个将儿子打包成礼物送给乔天仁的场面出现。
那些老东西在经过之前宗克集团倒闭又重生的循环后,触及到公司上的事时心理上难免会有点敏感。宗帅也没去怪罪他们,只是他的心中有一个疑问迟迟想不通。
是谁将他去了伦敦的事传出去的?而知道他去国外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去他们在国外土地上蹲着的人们,剩下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千助理。
千助理在宗克忠心耿耿干了这么久,他不像是那种出卖他下落的卑鄙小人。何况如果真是他做的话,又何必帮他拖延那群老家伙们呢,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