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黑暗中迟迟寻找不到出口,乔天仁的一番话就像是明亮的光亮彻了他的世界,为他那颗即将要退缩算了的心带来新的希望。
赤老爷子瞪着大眼沉默不语,老泪纵横的脸庞狼狈不堪,久久之后他眼中的迷茫褪去被坚定占据。他伸手来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反复在眼角旁擦拭了好几次这才放下手来。
被泪水侵湿的藏青色袖口布料上留着深浅不一的痕迹,赤老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甩开手中持着的拐杖踉跄着身子向前方走去。
赤无已经停止了施(和谐)暴的行为,似乎是因为耗尽了的体力无法在支撑他愤怒的心,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吐出的云雾在眼前氤氲散开一大片。
沉重的脚步在身后响起,他不急不慢地扭过了头,冷视慢慢走来的赤老爷子。
“赤无——”
被对方冰冷的视线盯得发毛的赤老爷子没退后,他慢慢地向赤无的身旁走去。他的背微微驼着,没了拐杖的支撑步伐有些紊乱,寒风吹得刚哭过的双眼发酸疼痛,蓄满泪水的眼眶却不敢眨眼一直盯着赤无看着。
他想做什么?赤无动了动身子,想站起却因体力不支再次倒在了地面上。
“别动,坐着就好。”
赤老爷子来到赤无的身边,蹲下的身子体型与旁边正值青年的赤无一比小的太多了。他颤抖着手臂向赤无伸去,长期执笔的手掌间留下岁月形成的厚厚的老茧,第一次做出对家人这么亲密的动作,导致赤老爷子在赤无脸庞上抚摸的手掌在颤抖着。
“很痛啊!”
厚茧摩擦过破损的伤口,刺激着赤无下意识伸手拍下赤老爷子的手。他往后移了移,眸中除去防备的神色外完全属于亲人间的温情,他冷声说道:“你是准备来怪责我吗?因为我又为你惹事了,我又一次把别人打成了重伤害你丢面子是不是?!那你就拿家法来吧,我皮粗肉厚经得住挨打。”
十几年前那个声嘶力竭声讨的少年因岁月的流逝一去不复返,现在的赤无只会冷冷地质问,不会再去做没人听信的解释。
赤老爷子的心寒了一片,原来在孙子的眼中自己就是这种孰是孰非不堪形象的人……不,造成这种事情本身的人就不是他吗,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责别人呢。
“觉得家法还不够是吗?有什么招只管说出来吧,我瘦得住。”
赤老爷子的沉默不语在赤无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在想更加残酷的惩罚方法,他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