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欢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而悽厉到变调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被那股巨大的力量踹得向后猛地倒飞出去一小段距离,而后重重地、毫无缓衝地摔在冰冷坚硬的青砖地上!后脑勺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肋骨都被踹断了,所有的呼吸都被瞬间剥夺,眼前一阵发黑,金星乱冒。那精心打扮的髮髻彻底散乱,珠釵步摇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所有的哭诉、表演、侥倖心理,在这毫不留情、充满恨意的一脚之下,被踹得粉碎!
她像一只被踩烂的虫豸,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捂著剧痛到几乎麻木的胸口,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嗬嗬的抽气声。她难以置信地、涣散地抬起眼,看向那个居高临下、面色铁青扭曲、眼中只剩下滔天怒焰和彻底毁灭意味的男人。
他……他竟然真的对她动手了?!下了如此狠手?!
这一刻,比身体剧痛更强烈的,是內心世界彻底崩塌的轰鸣声。王清欢才真正绝望地意识到,她所以为的夫妻情分,她所倚仗的宠爱,在那些冰冷的证据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正朝著她无法想像的、万劫不復的深渊,急速坠落。
王清欢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心口的剧痛与地面的寒意交织,却远不及她心中那灭顶的绝望。她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对上宋桓那双毫无温度、只剩下滔天怒焰和冰冷决绝的眸子。那里面,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温情与纵容。
“桓…郎……”她试图开口,声音却嘶哑破碎得如同被碾过,鲜血的腥甜味涌上喉头。她不明白,仅仅片刻之前,她还满心期盼著重修旧好,怎会转眼就坠入这无间地狱?
宋桓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那一脚並未耗尽他的怒火,反而因为她的狡辩和攀咬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证据確凿,直至此刻,你竟还妄图狡赖,攀诬琼琚!”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刻骨的寒意,“王清欢,你真当我是那等被女色迷了心窍、任你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昏聵之徒吗?!”
他弯腰,猛地从地上抓起几张散落的纸,几乎要懟到她的脸上。“看清楚!这上面的每一笔帐,每一个字,都指向你!你还要如何抵赖?!难道非要皇城司的人拿著镣銬上门,你才肯认吗?!”
那泛黄的纸张几乎贴上她的鼻尖,上面冰冷的字跡和熟悉的內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球生疼。所有的侥倖,所有的算计,在宋桓这彻底撕破脸皮的暴怒和这些铁证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
她终於明白,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