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的话,让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浅薄?”
钱宏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著不解。
“李工,这话怎么说?”
“技术源头相同,执行者不同,结果难道会有本质区別吗?”
“会!”
李阳笑了笑,肯定道。
他站起身,走到会议室前方的白板前,拿起记號笔。
“何止是本质区別,可能到最后,搞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同一种技术!”
眾人脸色骤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最后的结果,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李阳转过身,在白板上画了两个並排的方框。
左边写上鹰酱国,右边写上龙国。
“我们先从最浅层的说起。”
“能量波动信號给他们提供了解决方案,这没错。”
“但他们拿到的是什么?是一套答案,而不是解题过程。”
曹启东似乎明白了一些,试探性问道。
“李工,您的意思是。”
“他们就像是考试作弊,只是把抄来的答案填上去了,却不知道这个答案是怎么得来的?”
李阳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以这样理解,但比这个还要更糟糕!”
“他们连题目本身的理解都可能存在偏差。”
“能量波动信號给的方案是基於它对问题的理解,但问题本身,也就是我们说的需求是谁定义的?”
“是由像我们这样的研究员定义的。”
“而这,就是巨大不同的开始。”
李阳抿了口水,继续道。
“不同人的目標决定了他们的行为模式,自然也导致了结果导向不同。”
李阳看向眾人。
“上次『海王星號』事故后,黑宫给了他们压力,但也给了他们暂停的许可。”
“可这个暂停是有时限的,舆论等不起,政治周期等不起,盟友的耐心也等不起。”
“所以霍金斯拿到方案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钱宏远回答。
“检查,修改优化,儘快上马测试。”
“没错!”
李阳点头。
“他们的检查小组发现了问题,修正了参数,隔离了那个古怪的接口,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认为安全了,可以测试了。”
“他们有没有深入思考过,为什么方案里会有那些隱蔽的瑕疵?”
“那个接口到底为什么会存在?能量波动信號的思维方式到底是什么?”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他们没有思考。”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需求。他们的需求是儘快拿出成果,而不是彻底掌握这项技术。”
说到这,在场的诸多研究员,似乎隱隱有些明白了。
试题的答案给出来了,但是解答过程如何理解,是因人而定。
哪怕这个试题很简单,比如一个小学的乘除法,但因为每个学生掌握的程度不一样,理解不同,他们解答的过程,也是千奇百怪。
有的严格按照老师在课堂上教授的方法,有的直接算出,有的取巧,有的靠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