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十载,陶若南知道楚世远如果不想说,她再怎么问也无济於事。
“曦儿已经被我们弄丟了,我现在只希望晏儿跟珏儿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別再卷进什不知所谓的漩涡里。”
陶若南冷冷看著桌案后面的楚世远,“国公府不能再出事!”
“夫人放心,我保证……”
不给楚世远把话说完的机会,陶若南忽的上前端起瓷碗搁回食盒,拎起食盒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
楚世远起身的功夫,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望著窗欞外面那抹纤瘦的背影,他缓缓坐下来,舒展的剑眉无意识拧紧,目光回落,看向桌案。
忽的,他吹熄灯烛。
书房瞬间暗下来。
夜风微冷,带著凉意拂进书房。
月光隨窗外柳枝的摆动,在书房里洒下斑驳树影。
半晌,他將双手叩於桌案下面的机关。
机关复杂,须以十指叩动,顺序亦有先后。
且非他不可。
直至按下最后一键,北墙那幅骏马图发出沉闷声响。
楚世远当即起身行到骏马图前,自弹出的暗阁里取出一封密信。
尘封五年的密信,如今握在手里只觉得有千斤重。
『世远,信中內容事关重大,你千万收好。』
五年前那次碰面再次浮现。
那时他得永安王密令赶去姑苏,可就在他启程的第二日夜,同样收到一封来自永安王的密信,信中將地点改在距离姑苏城还有一日路程的村落。
他虽不知何意,但也依信中所示时间赶了过去。
村落不大,几十户村民。
他前脚才到密信里指定的茅草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永安王便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永安王的表情,决绝,无畏,赴死之態。
永安王给了他这封叩著金色火漆印章的信封,与他说非到必要条件发生,不得打开信封。
『梁国若得三份地宫图,你务必依照信中所写,保我大齐。』
『什么地宫图?』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地宫图』三个字,然而永安王却没有给他解释,『世远,信中內容事关重大,你千万收好。』
永安王把信交给他之后未做停留,也让他速速赶回皇城,且不许与任何人说出两人见过面的事。
於是在永安王离开后,他亦离开那个村子。
正如他刚刚与陶若南所说,离开村落半日,他在一处树林里遇到流寇。
按理说以他的武功確实无惧那些流寇,可偏偏那日他染了风寒,四肢无力,三两下就被流寇按住,紧接著带到一处藏人的地窖。
地窖里关著至少十个与他一般的壮汉。
那些流寇直接將他们卖给煤洞主。
煤洞主则將他们一个个藏到木箱里,搬上船,运去西同。
后来路上出了岔子,他这才从煤洞主手里逃出来。
以他的脾气跟作派,逃出来后必然要回去报仇,但他没有。
比起一时受的窝囊气,永安王交给他的密信更重要,所以他没有节外生枝,而是一路赶回將军府。
他没欺骗陶若南,被抓去当煤夫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