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可笑。”顾朝顏再次示意时玖。
时玖將冯乾扶到座椅上,她继续道,“许恆之子许成哲娶了镇北將军府的萧子灵,大婚后萧子灵与云鹏背地里勾当成奸,怀了孩子,许恆知道这件事后找到许成哲,让自己儿子认那个野种,好把丑事压下来,这件事满城皆知,冯副將如何想?”
冯乾確实知道此事,初时震惊,哪有这样的父母!
“冯副將以为,许恆在保护谁,萧子灵?”
冯乾脸色煞白,“保护云鹏?”
“自己儿子受了委屈,他却只在乎云鹏的名声。”顾朝顏浅抿茶杯,“此事原本跟我没有关係,许恆错就错在他为了保住云鹏的名声,竟然对我那知情的弟弟下手,我不能容他。”
“云鹏当真是许將军……许恆之子?”
顾朝顏抬头,“成敏,也就是你家將军夫人,为何得到你家將军死讯后在侍郎府自縊?”
“她思念將军……”
“不惜拋下稚子?”
顾朝顏挑眉,“有没有可能,是她羞愧难当。”
冯乾依旧不相信这是事实,“许恆已经做了对不起我家將军的事,为何要杀他?”
“你最喜欢的东西被別人抢走,你想不想抢回来,当你足够有能力的时候。”顾朝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冯乾犹豫时,顾朝顏又问,“你说当年许恆传密令给你,密令何在?”
“口传……”
听到这里,顾朝顏几乎可以断定,害死云煜的人就是许恆。
冯乾亦有所悟,凡密令必落於纸,可那次传信的人只拿了许恆令牌!
如今想来,那时许恆人在皇城,令牌如何会在千里之外,他人在皇城,如何知晓千里之外的梅林有逃兵?
“真是许恆?”冯乾眼中迸出无尽惊愕。
顾朝顏未语,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僕人,李忠。
据她所知,李忠是侍郎府旧人,当年成敏携子云鹏入住侍郎府时,他就在。
“说说看,你是怎么让你家许大人记恨上,非要杀你灭口的。”
李忠左脸被水闸绞伤,留下恐怖疤痕,左臂尽失,年过五旬,常年在鱼市营生的缘故,整个人显得十分苍老。
“实不相瞒,老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就得老爷记恨,非要用那种法子置我於死地。”
李忠浑黄眼珠微微颤抖,提及当年之事仍有余悸。
顾朝顏不急,等著李忠慢慢想。
“不过刚刚听姑娘一番话,倒也想出端倪。”
李忠佝僂著身子,仅剩的一条胳膊垂在身侧,“我在侍郎府负责柴房里的事,那年冬天,天冷,我给各个屋子备好了炭炉,由各房丫鬟到柴房领,刚巧那段时间云夫人染了风寒,老爷吩咐下来,要给云夫人房里换个大的,丫鬟把原来的炭炉还到这这里,我发现那炭炉味道不对,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很香。”
顾朝顏看了眼站在旁边听的十分认真的冯乾,转尔视线落到李忠身上。
“这味道有什么奇怪?”
“我当时並没在意,不成想隔天老爷亲自到柴房,以那炭炉裂了道缝隙为由给搬走了,临走时倒也没说什么,可没过两天柴房失火,老爷以我办事不利为由打了我十个板子,打的不重,把我撵出府时许夫人给我了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