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德西踏上亡者之桥的那一刻,他的脸色骤然变得灰白,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一双锐利的眼睛开始泛出诡异的红光,仿佛有无数火焰在眼眶中燃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口中不断低喃著什么,语调急促而混乱,仿佛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爭。
柳青梅细心地观察到巴德西的情绪波动异常,紧皱著眉头,焦急地上前一步,正准备出声提醒。然而,她猛然看到巴德西的手臂如同蛇一般迅速抬起,直指向毫无防备的司小薇。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凝聚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巴德西,冷静点!”瀋北眼疾手快,反应敏捷。他奋力一推,將司小薇保护性地拉到自己身后,同时不假思索地挥出一拳,精准地击打在巴德西伸出的手臂上。
衝击力使巴德西的手臂险些脱臼,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但这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些。
瀋北一脸严峻,双眼紧盯著巴德西,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到底怎么了?控制住自己!”
然而,巴德西那魁梧的身躯並未因这一下攻击而有所停顿,他仿佛完全被幻象所控制,目光涣散,动作僵硬而机械。他再次伸出手臂,这次目標直指瀋北。
巴德西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捷,让人目不暇接。瀋北略感措手不及,但他並未退缩,毅然迎上,將整个力量集中在双拳之中。
两股磅礴的力量在瞬间碰撞,发出低沉而震撼的声响。空气中瀰漫著一阵压抑的气息,仿佛大海深处的压力。气流如水面上的涟漪般扩散开来,將周围的人笼罩在无形的压迫感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每一个细节都在空气中定格,那瞬间的爆发宛如时空的裂隙,让人无法自拔地凝视其中。
“巴德西,你看清楚,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柳青梅大声呼喊,声音中带著一丝焦急和无奈。她试图唤回巴德西的一丝理智,希望他能够从恐惧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然而,巴德西依旧没有回应。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光彩,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將他整个人吞噬。那种目光就像是见到了他最恐怖的噩梦,一个根本无法逃避的存在。柳青梅明白,简单的言语已经无法触及他被恐惧牢牢束缚的心灵。
意识到局势的紧迫,柳青梅迅速调整心態,冷静了下来。她目光如炬,內心坚定如铁,瞬间占据了战斗中的有利位置。
她集中全身的灵力,感受著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掌心凝聚出的灵力如狂风般涌动,形成了一道无比锋利的风刃。
那风刃在阳光下闪烁著寒光,如同一柄透明的利剑,划过空气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柳青梅目光锁定巴德西的胸膛,毫不犹豫地將风刃挥出。
一阵劲风隨之掠起,草木摇曳,天地似乎都为之震颤。
“希望这一击能唤醒你的理智……”柳青梅心底默念著。就在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风刃与巴德西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命运的天平也在这一瞬间摇摆不定。
风刃闪烁著冷光,在巴德西的胸前停滯了片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这一击会让巴德西彻底失去理智。
凛冽的风刃带著寒意直逼巴德西而去,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身体。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巴德西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住手……我不是……敌人……”巴德西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痛苦中夹杂著深深的无力。
听到这句话,柳青梅心头稍微鬆了一些,但她知道,现在还远不是可以放鬆的时候。她迅速收回风刃,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然后,她轻轻地拍了拍巴德西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坚定,“冷静下来,巴德西,看清楚,我们是谁。”
巴德西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归现实。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眼中的恐惧也逐渐消退。他意识到刚才差点误伤了伙伴,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我看到了父亲,他一直在责骂我……”
拜梧桐推了推鼻樑上的镜子,“幻象的力量不仅能迷惑我们的视觉,还能触动我们最深层的恐惧。这些幻象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我们內心最脆弱的部分,目的就是为了摧毁我们的意志,让我们自相残杀。”
柳青梅点点头回应道,“没错,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心理战术。一旦陷入这些幻象,我们很可能会失去理智。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被动摇。”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泓清泉注入眾人心田,为他们带来一丝慰藉与安定。
在眾人稳住心神之后,他们继续踏上桥的另一端。柳青梅感到一股熟悉的能量在四周瀰漫,这是一种让她既怀念又恐惧的感觉,她隱约知道自己即將面对什么。
她的步伐突然变得缓慢,眼前的景象也隨之变幻。一片青翠的山林如画卷般徐徐展开,清风拂面,如丝绸般温柔,鸟儿在枝头恣意歌唱,仿佛在欢迎她的归来。
这里是她曾经与师父白树共同生活的地方,她称之为家的地方。青梅的目光穿越时空的流转,忆起当年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她看到自己年幼的身影,在山林间奔跑跳跃,跟隨在白树身后,认真地学习堪舆之术。他们在山间攀岩涉水,与各种山精野怪斗智斗勇。
白树的教导犹在耳畔:“天地有道,万物有灵,青梅,记住自然的力量是最深奥的学问。”
但突然之间,画面变得异常血腥暴力。她看到自己手中握著一把闪耀著寒光的锋利短剑,鲜血四溅,白树倒在血泊中,目光充满痛苦地凝视著她。“为什么,青梅,我是你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