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铁锈夹杂着腥气在空气中飘浮,刺激得鼻尖发酸。红得触目惊心,却开始发暗的血迹只撞进眼里,往瞳孔深处扎身,化成细小而尖锐的针雨,让整个五脏六腑都是千穿万孔。
“塔塔……她,她们、她们!她们……”
代笙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喃喃着却找不到怎么表达胸腔里的话。只是觉得眼,看着地面上那些杂乱不堪的痕迹,眼前模糊而潮湿。
而与他同行的伙伴,则平静许多。历年一直背对着他,看不见背影。除了身上有如实质的寒气凛凛之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甚至他的整个人都呈现出非常平和的状态。
历年一直冷静地看着那滩血,似乎看得久了,它们就会从眼底消失,而心底里那些令人不堪重负的情绪也会随之而散。
他立在那里不敢动,害怕只要稍动,就会看见塔塔满身是血躺倒在那里。他第一次了解了为什么,被自己认为是弱者的那些家伙,在遇见不顺时就希望那些是梦。
是梦吧?是梦吧。是梦吧……
可他却不敢打破这个梦境。所以,他竭力地使自己镇静,连一根指头不敢稍有移动。只怕,当自己动了,所谓的梦境便会成为现实。
当那个唯一的线索出现时,他终于从第一次做鸵鸟的体验中摆脱出来。抬了脚步走过去,心里那一丁点希望是梦境的想法化为了泡影。
他走了过去,捡起来被丢在一边的砖头。橘红的砖石在此刻却红得那么耀眼。原来是染了血……那上面一个纤细的五指印与他沉默地相望。
半截砖头上,那用鲜血刻画的五指印像是爱恶作剧的孩子按上去的,不过,为什么却让他有了悲伤弥漫的感觉呢?是觉得似曾相识吗?
那双曾经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纤细柔荑……
历年看着看着,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上面,盖住了那个手印。拉长的影子里,有一个人,手臂微晃,也许是灯光的原因,有几分怯弱和不安。
“啪、乓、乓”
闻听到声音的代笙看到的,是滚落在地的半块砖头。还有那个从幼年便以冷静自持著称好友,他低垂着头,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的颤动着。
“是她……是她、是塔塔……”他低语的声音,满漫着时断时续的呼吸。
果然是你吗,塔塔……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染着鲜血拿着这半截砖块?那地上的血……
难道,也是你的吗……塔塔……塔塔……
忽然发了疯似的,他沿着地面上的脚步飞快地疾奔而去。那样的速度,让还未回神的代笙只来得及看清楚一个背影,便转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