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凤楠胥仿若无意间开口问道:“她那晚……是不是自己服了什么药,来抵抗侍寝一事?”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口,苏锦澜一愣,倒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果然越来越不像毒医,竟连这些事情都能察觉,我是否要恭喜一声你的医术越发精湛了?”
清凉话语忽然打破此间沉静,凤楠胥未抬头却在面上扯出一丝苦笑,一边收拾着手中物件,一边接话道:“这么快便能拿我开涮,想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说着,抬起头,看着陆昭纯对他苍白一笑,脸上不由得添了几分凝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分明知道自己病才刚好,竟然用那么烈性的药去激发体内情蛊,你是疯了不成?”
静静看着凤楠胥,陆昭纯眼眸清透,一字一句道:“楠胥,我正是没有疯,才必须要这样做。你我都清楚我之所以会呆在这里的原因,既是如此,才不能顺了那人的心意。不然……不然你让我如何对得起他!”
这个他指的谁,房中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凤楠胥有点意外陆昭纯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内心所想,一时之间倒真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清平目光展示的坚定,那种由心而发的誓言让他动容却也让他有点无奈。
人啊,还真是难以预测的动物。
“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他……也很清楚。只是将你带入这种境地已经实属无奈,你又要我们如何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去死呢?昭纯,你那么聪明,怎会不知听到你病重消息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和反应呢?”看着陆昭纯有点低沉的双眼,凤楠胥长叹一声,道,“这一次也许是看着你还有利用价值,陛下才允许我入宫替你医治。可这其中的小动作,你以为他会不清楚?之所以放纵你这一次,是因为你还有用,可谁能保证,他会一直如此放纵你?”
陆昭纯的心忽然觉得有些憋闷,虽然知道凤楠胥所说句句带理,可面对如此大的打击,却还是不知如何将心态摆正,脸色越发苍白,低眉不知想着什么,良久,才缓缓道:“我知道这一次是我任性,可……我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罢了。”说完,猛地抬眼看着凤楠胥无奈神情,小心开口道:“他……可还好?”
哭笑不得地听着这个问题,凤楠胥摇头:“你觉得你都快死了,他还能好?只怕又是几个夜晚没有合上眼吧。想来若不是我替他进宫走了这么一回,明儿个他会自己闯进来也说不定。”
说完,凤楠胥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从贴身里衣中掏出一封信签,递给陆昭纯:“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放心吧,里面写了什么,我可没功夫看。不过你心里面有数,看完就毁掉,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见陆昭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这才又想起另一件事,急忙打开自己的药箱底层,从中取出了一个药瓶。
瞧着他小心翼翼将药瓶盖子打开,瞬间弥漫房间内的一股幽香却让陆昭纯顿时蹙起了眉,似乎这股味道有什么不妥之处。然而凤楠胥却只将其中唯一一颗的药丸倒入掌心,随后递向陆昭纯,道:“这是王爷派人专门寻给你的药,能够压制你体内情蛊,短期内不会再有任何不适产生。听说是拜托了你师傅才能炼成的,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闻着这股幽香,脑海中浮现出君逸尘的模样,陆昭纯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可说不上心底那股若有似无的不安是来自于何处,看着凤楠胥热切目光,有点为难道:“这药……真的有效吗?你莫要再寻什么由头来诳我,起码……起码在我所知的范围中,似乎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吧。”
“所以说才不要你辜负他的心意。”凤楠胥不赞同地看了陆昭纯一眼,道,“这东西本就难得,我也不知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只听说是费了他不少心血。更何况,这东西也是经过你师傅,你不信我们,总该相信你师傅吧。”
“我没说不信你们。”陆昭纯有点无奈,总觉得事情似乎在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听着凤楠胥这般讲,倒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
伸出拿起那药丸,不假思索便放入口中咽了下去。陆昭纯心中忽然便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是君逸尘给自己的,哪怕是毒药,她也会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