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湾的硝烟还未散尽,三艘铁甲船的血红旗帆已消失在晨雾中……
苏沉璧站在镜塔废墟上,手里攥著那封被血浸透的密信,指节发白。
“萧玉璃这疯婆娘……”她咬牙切齿,“炸了老娘的实验室,还留个破铁匣子当贺礼?”
萧景琰蹲在焦黑的嫁衣碎片旁,用刀尖挑起半截烧焦的铜管,眯眼看了看:“不是铁匣,是蒸汽机的冷凝阀。”他忽然咧嘴一笑,“这丫头倒是念旧,还记得我教她的第一课——『蒸汽机炸膛前,先拆冷凝阀保命』!”
“保命?”苏沉璧一脚踹飞脚边的齿轮,“她差点把朔州城送上天!”
萧景琰拍拍袍子上的灰站起来,顺手把冷凝阀塞进她手里:“拿著,当新婚戒指!”
“滚!”苏沉璧抬手就要砸,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別闹!”萧景琰突然压低声音,眼底的笑意褪得一乾二净,“北狄人来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冰封的护城河“咔咔”作响。
朔州城头,戌时三刻。
“报——!北狄先锋距城二十里!”
传令兵的声音在寒风中发抖,城头的火把被吹得忽明忽灭。
萧景琰斜倚在箭垛上,手里掂著一颗铁球玩:“来了多少?”
“至、至少三万……”
“嘖,真给面子!”萧景琰一把握住铁球,转头冲城楼下喊,“老赵!飞艇准备好了没?”
城墙下传来一阵叮叮噹噹的敲打声,接著是沙哑的吼叫:“备个屁!七公主炸塔的时候把燃料库掀了,现在只剩半桶煤油!”
苏沉璧正往弩机上涂毒药,闻言冷笑一声:“要不把你塞炮筒里打出去?反正你皮厚!”
老赵从梯子爬上来,满脸黑灰:“苏丫头,老子当年救你的时候……”
“闭嘴!”苏沉璧甩手把毒药瓶砸过去,“再提这事,下次给你伤口抹砒霜!”
萧景琰突然大笑,一把揽过苏沉璧的肩:“行了,丫头,没飞艇咱照样打!”他指向城外的雪原,“看见那片松林没?地下埋了八十颗蒸汽地雷,够北狄人喝一壶!”
苏沉璧皱眉:“可引线……”
“不用引线!”萧景琰摸出个铜製怀表,“用这个!”
錶盘上刻著“∞”符號,秒针正诡异地逆时针转动……
北狄大营,子时
北狄新可汗阿史那啜正啃著羊腿,帐外突然传来一片惨叫声。
“怎么回事?!”他掀开帐帘,瞳孔骤缩——
夜空中,十二盏巨大的孔明灯正缓缓飘来,灯下吊著的不是祈福符,而是一颗颗滋滋冒烟的……铁球!
“朔州的妖术!”亲兵刚吼完,第一颗铁球已砸进了马群中间!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顶帐篷,铁片四溅,战马惊嘶连连!阿史那啜被亲兵扑倒,抬头时,却见剩余的铁球並未落地,而是悬在半空,突然“咔”地裂开——
无数细小的钢珠天女散般倾泻而下,落地二次爆炸,火浪瞬间吞没了半个营地!
“跑!快跑!”北狄骑兵乱作一团,却不知该往哪逃——前方是朔州城墙,后方是埋著地雷的松林……
朔州城头。
萧景琰趴在箭垛上,举著望远镜嘖嘖称奇:“老赵,你这『天女散雷』不错啊!”
老赵得意地抹了把鬍子:“那可不!钢珠里掺了苏丫头的痒痒粉,炸不死也痒痒死他们!”
苏沉璧正给弩箭上弦,闻言手一抖,箭鏃差点扎自己腿上:“……你往我的药里掺了什么?”
老赵缩了缩脖子:“就、就一点巴豆粉……”
“我宰了你!”苏沉璧抄起手术刀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