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来求流云,亦只能求流云。
她跪在山顶的那棵歪脖子树前,深埋著头,鲜血从山脚拖到了山顶,她强忍著疼痛,想要抓住心中那唯一的希望。
阁楼里,流云轻轻掩上木窗。
他心跳越发迅速,直觉不断示警,不断的告诉他,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一定不能出去。
无数年来,他隨著幸运前行。
跟著直觉行事已经刻入了骨子,成为了本能。
“该死的,这座阁楼已经封印住了我,我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
走到床边,流云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身体贴著墙,心里数著羊。
歪脖子树旁,张应雪跪在地上,双眸便那样看著前方那扇窗户。
她知道,流云就在里面。
因为疼痛,她的脸上满是冷汗,清风晕开她的髮丝,丝丝缕缕粘在脸颊,看起来尽显苍白。
山下鲜饼工厂,云朵透过窗户薄纱,脸上满是凝重。
她犹豫了良久,最后深深嘆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何物,狗叫人不叫……嘶,下一句是啥来著”
另一座阁楼,月玉宸双手撑在下巴,神情同样复杂。
“唉!情意柔怜爱相忧,仅余菜知我愁”
祠堂里,汤可微趴在窗户边,拿著小乞丐灵牌不断砸著窗台,嘴里满是抱怨。
“你瞅瞅人,你瞅瞅人家啊,你个死鬼,你怎么狠心丟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大家都在吃瓜,唯独珠帘吃得最为大胆。
她咬著一个鲜饼,抬了一条小板凳坐在张应雪身边,边看边吃,时不时还提出了些许意见。
“应雪姐姐,你去敲他门唄,跪他屋里去,让他找不到地儿躲”
张应雪深埋著头,她何尝不想那样,只是她欠流云的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想对方为难,但她没有办法。
正如李星河说的那样,这山上,不会有人愿意帮他,而他一个筑基期的风尘女子,还能找谁?
山间蒸腾起薄薄雾气,晨霜在她发间聚起点点露珠。
这一跪,便是数日。
前方那道朱红色的大门始终紧闭,她脸上的期冀也逐渐冰冷,逐渐淡却,她摸了摸腰间佩剑,脸上露出一丝绝然,站起身来正欲离去。
吱呀!!
那扇门开了。
昏暗的木屋內,一袭大黑长袍的流云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容清冷,眼角有红色雾气在飘摇,眉心有三朵漆黑莲在缓缓旋转,脑后七彩长发散在风中。
见到如此模样的流云,张应雪微微一愣,心中莫名的感到丝丝恐惧。
平常时间流云都是打扮得枝招展的,像个蝴蝶一样,脸上也总是带著一副憨厚的笑容,可而今的模样却是给人一种疏离感,一种阴冷感,一种隔世感。
他出了屋子,缓缓撑起一把黑伞。
渡步走到了张应雪身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出一把便掐住了张应雪脖子。
“李星河让你来求我的?”
张应雪艰难的摇著头,求到这里来,不过是她自作主张而已。
流云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將她甩在了地上。
想起那气运疯狂的预警,流云回头看了一眼阁楼,眼里流露出淡淡无奈。
“应雪妹子,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