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嘉靖四十四年十月,时任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海瑞在《治安疏》中所言:
嘉靖嘉靖,家家皆净。
又如万历十七年十二月,时任大理寺评事雒於仁在《酒色財气四箴疏》中所言:
皇上之恙,病在酒色財气也。夫纵酒则溃胃,好色则耗精,贪財则乱神,尚气则损肝。
与海瑞的《治安疏》不同,海瑞是真心諫言,希望骂醒嘉靖皇帝。
而雒於仁的《酒色財气四箴疏》,更多的是为了发泄情绪,没事找事,为了骂人而骂人。
年根底下,万历皇帝被雒於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最终,雒於仁不过被罢官,照样在老家活得滋润。
想到大明朝那清明的环境,柳如是也不再劝说。
心里不痛快,那就让钱谦益痛快痛快嘴吧。
骂完街,將情绪发泄出来,心情或许就会好很多。
“老师,老师。”
这时,瞿式耜从外面急匆匆的跑来。
“起田,你怎么来了?”钱谦益又惊又喜。
“老师,您要走,怎么也不和弟子说一声?”
“起田,你在衙门里当值,为国效力,岂可因为为师的私事而耽误国事。”
瞿式耜:“老师,朝廷早就被那群虫豸搞得乌烟瘴气。”
“与其在衙门里看小丑跳梁,还不如来送一送老师。”
钱谦益听得心里热乎乎的,自己还是有人待见的。
“怎么,起田,你在衙门里不顺心?”
瞿式耜嘆了一口气,“唉。老师,別提了。”
“奸臣当道,蛇鼠横行。我看,这大明朝,怕是要完吶。”
柳如是在一旁听著,这师徒俩,倒是如出一辙。
“谁说大明朝要完吶?”外面有声音传来。
钱谦益朝外一看,嚇的魂飞魄散。
只见一锦衣卫千户带著两队锦衣卫走来。
我们这前脚刚骂完朝廷,后脚锦衣卫就上门了。
现在锦衣卫的工作效率,变得这么高了?
可钱谦益等人不敢怠慢,行礼道:“上差。”
“谁是钱谦益?”
钱谦益惴惴不安的走上前,“回稟上差,在下就是钱谦益。”
那锦衣卫千户突然收起严肃,露出笑容,弄得钱谦益有些不知所措。
“我叫李国禄,现任北镇抚司掌刑千户。”
听完来人的介绍,钱谦益更蒙了。
锦衣卫內设五大机构,东司房、西司房、街道房、南镇抚司、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专管刑狱,犯事的官员一般都是被关到北镇抚司的詔狱中。
钱谦益纳闷啊,我是犯了什么事了?让北镇抚司的人来?
就刚刚说的那几句牢骚话?不至於呀。
平时骂的比这狠多了,也没见有锦衣卫上门啊。
不等钱谦益反应,李国禄就喊道:“有旨意。”
钱谦益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般的跪倒候旨。
瞿式耜、柳如是,连带著四周的下人,纷纷跟著跪倒。
“皇上口諭,著钱谦益户部尚书,即刻上任。”
懵逼的钱谦益更懵逼了。
我一个苏州府常熟县人当户部尚书,这不合规制呀。
看钱谦益发愣,李国禄厉声喝斥:
“钱谦益,还不接旨!”
钱谦益这才反应过来,“臣钱谦益,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