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中月很同情陈总。
但她又不太想去深究,因为以她对陈涣的了解,她要是追问下去,陈涣恐怕真的会兴致勃勃的给她描绘一番那个场面。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何况,如果整个项目最后真以陈涣如今的想法落地,那么钱已经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环节了。
她手指在陈涣的电脑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將规划放古物的那三层放大,嘆息道:“博物馆的古董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陈涣点头:“我知道,所以就没打算跟他们借。”
“况且,”陈涣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借出来的到底是真货假货都还不好说。”
林中月偏头往他那边看了看,陈涣乾脆揽著人,稍微提了一嘴早年的事。
“你看大舅公的性子也能看出来,当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但晏家这些年却不声不响的。”
林中月从晏家回来后也疑惑过这件事,但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解释成年轻时的经歷太过波澜壮阔,老了以后反而淡泊了许多。
陈涣轻笑:“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一次拍卖会上看到了晏家曾经捐赠给博物馆的东西,一整套,一件不落。”
“为了防止是误会事件,他把整套拍了下来,然后在上面看到了角落里的晏字印。”
“人这心要是伤了呀,就很难癒合。你想想表叔叫什么?大舅公这是生生的被浇灭的。”
林中月瞳孔地震。
她不是因为这种事的出现而震惊,毕竟这种事她也听说过。
但那些事件的主人公大多是私人收藏者,像晏家这种圈內有一定地位的,她还以为多少会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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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涣嘴角含著嘲讽的笑:“因为有些人啊,他不识货。无知让他们肆无忌惮。”
“而在法律上,捐赠物交付后就代表了物权的变更,捐赠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权。可以追责,但不能討回。”
林中月犹豫了几秒钟后,轻声问:“听你的意思,这事並非偶然?”
陈涣揉捏著她掌心,就像揉猫咪肉垫一样,在林中月忍不住想要反捏回去的时候,陈涣又一次开口了:“各家多多少少都遇到过,程度各有不同。比如金叔,他家情况还要更特殊点。”
陈涣却没继续说,现在再翻以前那些旧帐的意义不大,他说这些,只是想表示自己对博物馆什么的没那么放心。
他抬手戳了戳林中月明显愣住的脸蛋:“別想太多,我说的只是个別事件,不是每一个都这样。双向奔赴的好事也有很多,这些年的管理可比以前好多了。”
林中月想了想:“这么说来,网络的发展也是好事,加大了民眾的监督力度。”
陈涣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世上还是正常人多。”
林中月:“但你还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陈涣笑而不语。
林中月也不用他说的多明白,自己就意会了其中的意味:“那好吧,可我们这三层藏品怎么办?总不能把宋家家底都搬空吧?”
陈涣顿时笑出声:“宋家家底倒也没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