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序川確定她现在真的不会去找顾家的麻烦之后,这才將人放开。
芙心脸色依旧不太好,“为什么暂时不能去找她们的麻烦?难道她们手里有什么筹码?让你不得不屈服?”
顾序川垂著眸子,长长的眼睫轻颤几下,整个人都透著一股脆弱易碎的气息。
再次开口时,声音之中,已经不自觉带著几分哽咽,“她手中……有我父亲的遗物。”
芙心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我去给你抢回来。”
顾序川忙抓住她的手,“不在,她没有带在身边,在风屿城……或者其他的地方。”
芙心:“將人抓起来问问,一定能问出遗物的下落。”
她有得是手段,还怕问不出来吗?
顾序川却是摇了摇头,突然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她不会带在身边的,她那样对我的父亲,怎么会隨身带著他的遗物,若是她传令迴风屿城,那唯一的遗物就保不住了,妻主,我……我不敢赌。”
芙心还是第一次见顾序川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也明白了那遗物对他的重要性。
忙伸手將人抱进怀里,“没事,没事的,我会帮你拿回来,她们不会有机会损毁,你相信我。”
顾序川整个人都在发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父亲他给我留了信,我才知道,他给我留了信,我想看一看,对不起,妻主,我真的很想看一看父亲留给我最后的话。”
父亲是他这一生中唯二重要的人,他没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现在得知有给自己留的信,他怎会不在意。
可他也明白,顾家不会轻易將东西给他的。
见他这样,芙心心口也跟著发闷,“不用说对不起,我会让你看到的,不管定信被藏在了哪里,都不会有事。”
耳边传来压抑的哽咽声,芙心浑身一顿,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抱著此刻格外脆弱的顾序川,一下一下的轻抚著他的脊背,顺带將他身上的伤痕一点点治癒。
在顾序川目光看到不到的地方,芙心垂下来的眸子之中,有厉色一闪而过。
神识无声漫延,穿过此刻依旧灯火通明的营地,目的明確的朝著一艘飞舟飞去。
顾家的飞舟之上,偌大的饭厅正满满当当的坐著许多人,桌上已经只剩下些许残羹剩饭,顾家主端坐上首,身旁是伺候著她净手的契约者,下方依次坐著的,则是她的几个女儿。
顾家主心情颇为愉快的看了一眼底下的眾人,挥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家主发话了,眾人这才如释重负的起身,离开了饭厅。
临走前,顾箬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总觉得她中途出去一趟,回来后,整个人便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那日被芙心下了脸之后,母亲便鬱结於心,时不时便要发发火,搞得眾人具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霉头。
也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竟是让母亲如此开心。
顾箬竹虽心中疑惑,可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不敢贸然去问。
就是往回走的时候,她莫名觉得后脖颈发凉,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却是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身边的契约者发现了她的异样,同样也警惕起来,“妻主,怎么了吗?”
顾若竹没说话,只觉得这种危险的感觉很熟悉,不敢在原地多逗留,拉著自己的契约者们慌忙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家主这边,也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主院,心情颇好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著清茶,一边欣赏著身前的盆栽。
这还是从明家人手中高价买回来的,顾家主近日很是稀罕,虽然了些灵石,但她丝毫不觉心痛。
只一眼,她便看出了这小幼苗的不凡,也是明家的那些人不识货,否则也没有机会落到她的手中。
看著眼前鬱鬱葱葱的小树苗,顾家主饶有兴趣的欣赏著。
下一秒,猛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快速靠近,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整个人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