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之心中忐忑,“姣姣,我有公务在身,很急,所以你先启程,最多三天,我便追上来。”
“別怕,走的时候我让赤阳跟著你……”
周宴之想著,赤阳心思灵活,若是遇上了急事也知道变通。
云姣见那人一副愧疚至极的神情,心中莫名,就这?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遂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嗯。”
周宴之看著女子那不咸不淡的模样,心中一慌,姣姣该不会生气了吧?
也是,说好了两人一同回京,他还想著带著姣姣饱览沿途风光,品尝各色珍饈呢!如今都化作泡影。
姣姣生气……也是应该的。
周宴之贴了上去,“姣姣別生气,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没生气呀。”云姣疑惑,她什么时候生气了?她和女儿正开心呢,结果他突然奇奇怪怪的。
赤阳迅速收拾了行囊,站在外间,听见內室世子爷温柔小意地哄著夫人的话,他硬著头皮开口,“世子爷,该出发了……”他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没眼色。
“姣姣等我回来……”周宴之这才恋恋不捨地放开女子,临行前还在耳边私语,“补偿你……”
云姣的双颊被他那轻浮的话羞得通红,如同晕染了的胭脂。
夜幕垂临,盛京的鸣玉楼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候。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戏,眾人只见台上那人的身体忽地转了两转,极为轻盈。
背向眾人后,微微侧过脸,眼波流转,既嫵媚又勾人。
紧接著水袖一扬,更显身段,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如珠似玉般叮咚作响,仿佛唱进了人的心里。
雅间內,四周梅兰竹菊的屏风围绕其间,柔嘉公主坐在上首,饶有兴致地看著。
立在身侧明显是侍女打扮,心中焦急,低声劝道,“殿下,若是被娘娘知道您又来了鸣玉楼,怕是……”
柔嘉原本听得正起劲,结果耳边竟传来了这样扫兴的话,顿时俏脸一沉,“若是被母后发现,那定然是你告的密!”
劝告的侍女脸一白,忙跪下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柔嘉哼了一声,另一侧的侍女燕秋见状忙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退下?別在这里碍殿下的眼。”
被训斥的侍女行了礼,小心退至门外。
柔嘉公主这才展顏,忽地眉毛微扬,问道,“这个以前怎么没见过?”
燕秋恭敬地回道,“听说是梨园里新来的,班主瞧著资质好,便带来开开眼。” 见公主看的目不转睛,显然是极有兴趣。她心中一嘆,怕是要不了多久,下面那伶人便要出现在公主府了。
不多时,有侍女进入,上前几步,附耳低声,“殿下,沈学子求见。”
“哦?”柔嘉公主拉长了语调,“他怎么来了?”
提到这位国子监的沈学子沈仪安,柔嘉公主可就精神了,没別的缘由,只因这沈仪安长得著实俊秀了些,嗯……很符合她的审美。
说来也怪,自打她第一次在八珍楼正堂对对子获得满堂彩后,接下来十天能有四天碰见他!
柔嘉如何不怀疑?令人探查后发现还真真就是意外。
以往府中来往的皆是面若好女的伶人戏子,还从没有读书的举人学子呢。
所以她便差人递了话头过去……
柔嘉深知,伶人戏子违抗不了她的权势,举人学子可不同,不能用威逼手段,不过没关係,不过一寒门书生罢了,不能威逼,可以利诱啊!反正这些学子求得不就是大好前程吗?
哪知沈仪安竟一口回绝了,这难免让一直顺风顺水的公主殿下恼怒。
柔嘉皱眉,她还没找他的麻烦,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