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宴之戳了戳那胖乎乎的小手,“叫爹爹,会不会?喊一声爹爹……”
“她还小,怎么会叫人。”云姣嗔了那人一眼,又怕他没轻没重的,再惹哭了寧寧,伸手握住那人的手不让他动。
“姣娘……”
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让云姣忍不住身子一僵,。
这声音,明明最是熟悉,此时此刻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她身体微微颤抖,是,是夫君吗?
云姣缓缓地转身,果然看到了夫君沈仪安那清俊的面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想过自己去寻找夫君,两人见面的场面,但绝没有想过在这的情况下两人相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看著女子转身惊慌的模样,周宴之心中心疼不已,上前將女子护在自己身后,。
他脸色难看,像是对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极为不满,“师弟在这乱叫什么呢? ”
跟一只疯狗一样!
“你夫人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去世了,不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內子,你应该叫一声……嫂夫人。”
“何况,没有拜帖,突然登门,你也太过失礼了!”
沈仪安近乎贪婪地看著姣娘,他真的太久太久没有看到她了。
直到耳边传来周宴之那一连串不要脸的话,才缓慢地將目光移了过去。
嫂夫人?
他失礼?
他忽然想起来有一次去周府,他要拜访小廝口中的“夫人”却被拦著不让见的那次了,莫不是早在那时,周宴之便已经开始逼迫姣娘了?
沈仪安不蠢,怒极反笑,“好一位国公府世子!仗势欺人!好一个以师兄之名!强夺他妻!……”
眼见著沈仪安嘴里的罪名一项接著一项,周宴之打断,似笑非笑,“师弟可不要含血喷人,我內子乃庆阳县令朱仁之女,你的夫人,是举人云庭之女,户册上记得清清楚楚!”
沈仪安胸腔起伏,尤其是看到姣娘怯懦著站在周宴之身后,更是心中剧痛。
看著周宴之那张脸,何其可恶!如今竟然还挑衅般朝著他笑了一下。
沈仪安如何能够再忍?上前一拳便招呼了上去!
周宴之被打得偏了一下头,“嘶”了一声,却不曾还手。
他知道姣姣心里一直愧对沈仪安,所以即便在澜园他自己的地方,也没想过召人来围堵沈仪安。
他得减轻沈仪安在姣姣心中的分量!
沈仪安虽为一书生,但却並非手无缚鸡之力,毕竟,科举考试也是个体力活。
周宴之被打得接连后退,他虽然想藉此次不还手的机会让姣姣看看沈仪安的不顾场合没有分寸的样子!但他又不想给姣姣留下自己打不过沈仪安的假象!
所以,待沈仪安再一次动作时,周宴之挡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喝道,“你嚇到她了。”
沈仪安顺著目光看去,果然见姣娘倚在八角亭的柱子边,眸中惊惶不已,犹如金秋落叶般有摇摇欲坠之势。
他心中紧了紧,鬆开了手,连忙上前几步,声音又缓又轻,像是怕嚇到眼前那玉一般的人,“姣娘別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周宴之在一旁听得冷笑不已,想带走他的夫人?真是好大的脸!
“想带走我夫人,问过我了吗?”
“不久我和夫人便会启程归京办喜事了,到时候定然会给师弟发张请帖!”
沈仪安侧身,怒目而视。
云姣思绪万千,忽然开口对周宴之说,“你,你能不能先离开,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
周宴之眼睛瞬间睁大,姣姣要赶他走?要单独和沈仪安在一起说话?!
他当然不同意,可在触及到女子那眸中的哀求时噤了声,还是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偏就在此时,小榻上的寧寧像是不满围著她哄著她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啊啊”了两声过后,便是一声不是很清晰的奶音,“爹,爹爹!”
那小胖手上带著窝窝,伸出藕节似的胳膊就要人抱。
周宴之听到后心中一喜,迅速上前,熟练地將那小娃娃抱了起来,“再喊一声。”
偏那小人儿像是听懂了似的,又或是並没有听懂而是觉得很好玩,又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比刚刚那声流利响亮得多。
周宴之挑眉一笑,“寧寧可真乖!”
语罢方要离开,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我只给一盏茶的时间,马上我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