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皇兄,前段日子刚帮他在父皇面前美言,今天竟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像是看出了柔嘉心中所想,太子动作一顿,冷淡的声音明明十分悦耳,此时却如同惊雷一般落在柔嘉的耳边:
“清风馆,越怜……”
眼见皇兄嘴里吐出的信息越来越多,柔嘉连连打断,“好啦,不过养个会唱曲的伶人在府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皇兄东宫中没有舞女吗?”
柔嘉喉间的话忽然卡了一下,皇兄自幼身体不好,母后怕有人故意引诱皇兄坏了身子,所以东宫还真就没有这样的人。
不过,那又怎么了,她堂堂一国公主,养个看得顺眼的戏子如何不行了?
柔嘉轻轻咳了一声,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道,“那柔嘉在这里谢过皇兄了。”
太子皇兄既然这般说,显然是把她留下的痕跡处理乾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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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仔细著眼睛。”桃香在一旁劝道。
自从石竹侍卫口中得知这两日世子要去陈师家中,夫人便加快了绣荷包的速度,怎么这般著急呢?
月白色的绸上绣了两只仙鹤,针线细密,鹤首昂扬,仙气幽幽,旁边还缀了几朵祥云,瑞气万千,很是有几分神韵。
桃香不知道夫人绣得好在哪里,但看起来就觉得很不一样,情不自禁地夸讚道,“夫人,您绣得真好看。”
云姣收了尾,用小巧的银剪將线剪断,方侧头对桃香说,“请世子过来。”
周宴之此时系好外袍,正待上马,就见伺候云姣的丫鬟气喘吁吁地前来求见。
这么慌张,可是那小娘子……周宴之心中一凛,不敢细想。
“世子,夫人,夫人请您过去。”桃香跪伏在地,冷汗直流,她並不知道世子此时要出门,生怕因扰了公事惹怒了世子。
周宴之顾不得多问,扯著韁绳翻身上马,不过两息便到了內院。
周宴之猛地推门而入,便见那小娘子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心中鬆了口气,“怎么了?”
他心中奇怪,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寻他。
“我,我……”云姣张了张嘴,但自幼的教导又不知如何开口,手攥得紧了紧,不禁气恼自己嘴笨。
周宴之眼尖,看见女子手上攥著的淡蓝色的荷包,上面的仙鹤栩栩如生,恢弘大气,显然不是女子佩戴的。
府內又只有他一个男人,加上最近女子对他渐渐软化的態度,周宴之心中浮起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是……给我的?”周宴之低声问道。
看那人问得十分郑重,全然不见平日那不著调的模样,云姣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连忙低头,“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嗯”,周宴之只觉守得云开见月明,当真是心情舒畅。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羞得不敢抬头,周宴之將人扣在怀里,看著怀中的人儿,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云姣只觉得脸上温热,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擦拭一番,隨后不可置信地抬头,他,他怎么能这般?
看著女子“呀”了一声,耳根儿都红了,似是没料到自己这般无赖,满眼控诉地看著自己,周宴之朗声笑道,“姣姣,等我回来!”
云姣早就得知那人祖父的寿辰要到了,过些日子要回到京城,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气,想著他最好从此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京中密信,虽不敢揣摩圣上心中所思,但如今在外人眼中,天家父子二人嫌隙尽消,和乐融融。
是以曾经担任太子太师的陈嵩,则被朝中太子党推出,就此起復。
正巧年末是老太爷的寿辰,这次周宴之去陈宅,便是打算要和陈师一同回京。
府內他都安排好了,赤阳心思灵活,由他留下保护姣姣。
此次寿宴上,他会向家中言明,自己已有了心上人……
对了,而且他的心上人还有了他的孩子。
加之想到刚刚那小娘子很是依赖自己的模样,周宴之心中一片火热,只觉得好事成双果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