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条:凡知情不报、包庇纵容者,视为同犯!罚没当年分红!”
“第六条:凡在官府任职之秦氏子弟,更应恪守族规国法。若利用职权便利,为私采、私炒、私售提供庇护或便利者,罪加一等!除依族规严惩外,並勒令其辞去公职!若其衙门追究,族中不予庇护!”
秦思齐每念一条,场中眾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尤其是最后关於私售和胥吏的条款,那“脊杖十下,生死不论”、“削除族谱,逐出宗祠”、“辞去公职”的字眼,狠狠砸在每个族人心上!这已不仅是皮肉之苦和財產损失,更是彻底的死亡!断绝了子孙后代在族中的根!
“此规约,立石为碑,立於宗祠门前,警示后人!现在,凡我秦氏族人,以户为单位,户主上前!在此规约上,签字!画押!按指印!若有不愿者,即刻视为脱离宗族,其家所占茶园份额,即刻收回!”
秦茂山厉声喝道:“签!”
早有族老在祠堂前的长案上铺好了规约文书,备好了笔墨印泥。
短暂的死寂后,第一个颤抖的身影走上前。是秦大安。他脸色凝重,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文书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又重重按下鲜红的手印。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许多人籤押时手都在剧烈颤抖。无人敢犹豫,更无人敢反抗。
祠堂门前那尚未乾涸的血跡,秦老六等人悽惨的模样,还有秦思齐那冰冷无情的目光,都在无声地宣告著违抗的下场!
轮到那些涉事者的家人时,更是痛哭流涕,颤抖著签下名字,按下指印。
赵明远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到了宗族权力的可怕约束力,也看到了秦思齐为了维繫一个庞大利益共同体所必须展现的残酷决绝。这规约,是用血写成的!它將贪婪的欲望,用最严酷的族法,锁进了牢笼。
秦茂山对下单最后惩罚:“凡参与私卖所得银钱,无论多少,悉数追缴!包括秦思文等人,一个铜板也不许留!由各家主事人,送到祠堂帐房!若有隱匿不交或短少者,视同再犯,严惩不贷!”
那些涉事家庭更是面如死灰,知道这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
祠堂门前,大夫给秦思文第一个上药,秦思文牙齿咬得更紧,腮帮子鼓起来,原本短促的 “嘶嘶” 声变成了含混的呻吟:“轻点、轻点!疼…疼死了!” 眼睛里都冒出了泪。擦完药后,秦大安叫族人一起抬起担架,送回家中修养...后面族人一一如此。
而当最后一份名字籤押完成,已是深夜。
秦茂山最后宣布:“此规约,一式三份!一份存於祠堂,一份交於赵府备案,一份明日即呈送恩施县衙备案!自今日起,凡我秦氏子孙,务必谨记!违者,族规国法,两重严惩!绝不姑息!都散了吧!”族人在恐惧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