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粮,对啊!现在不买,等粮价飞起来,咱这点家底顶个屁用!”
“水窖!深井!我怎么就没想到!”“听娃儿的!听思齐的!茂才山,您快拿个章程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祠堂里爆发出一片嗡嗡的、带著巨大震撼和激动情绪的议论声!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思齐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敬畏和一种绝境中抓住稻草般的狂热信任!
秦茂山看著身边这个在巨大压力下爆发出惊人智慧的孩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洪亮地盖过了所有的议论:“都听见了?!思齐说的这四条,就是咱们白湖村活命的章程!一个字都不能改!
现在,我秦茂山代祖宗立誓:从此刻起,我白湖村,上下一心,共渡难关!第一条,集粮买盐!各家当家的,散会后立刻回家,把能拿出来的现钱、值点钱的物件,都送到祠堂来登记!由三爷、五太公、七叔公和我共同监管!谁敢藏私,就是与全村为敌,逐出宗祠,生死勿论!”
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
“第二条,储水!散会后立刻执行!第三条,打水窖!守业、守成…你们几个壮劳力,带人,明天一早就动工!地点由思齐和几位老辈子一起定!第四条,打深井!公中钱不够,就卖族田!我秦茂才第一个捐!各家摊派,明日议定!谁敢不出钱,断水断粮时,也別怪村里无情!”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定了这关乎生死的四条大计!祠堂里再无人质疑,只有一片压抑著激动和希望的沉重喘息。秦思齐站在村长身边,感受著那山呼海啸般涌来的复杂目光——震惊、敬畏、依赖、感激……小小的身体里,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异的力量。那不再是孩童的懵懂,而是一种被需要、被託付的,名为“责任”的萌芽。
祠堂议事结束,人群带著沉重却又带著一丝微弱希望的心情散去。秦茂山特意留下了秦思齐。“齐哥儿,”他大手落在秦思齐瘦弱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有力,“今天,你救了全村!这四条,字字千金!替白湖村列祖列宗,谢谢你!”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你爹大柱兄弟,在天有灵,看到你有这般出息,定会含笑!好好读书!白湖村以后,怕是要靠你了!”
当秦思齐抱著沉重的心情,拖著疲惫的小身子回到自家那低矮的院门前时,却见母亲刘氏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儿子回来,她一把將他搂进怀里,:“齐哥儿嚇死娘了…祠堂…祠堂里…” 她显然听说了祠堂里发生的一切。
“娘,我没事。”秦思齐依偎在母亲怀里,感受著那熟悉的温暖,轻声安慰。他抬起头,看著母亲担忧的眼睛,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娘,咱家的水缸满了吗?”
刘氏含泪点头:“满了都按你说的,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