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高大坚固，城內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若非城中那股日益紧张的备战气氛，几乎看不出这里即將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李璘走在晋阳的大街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著四周。

他身边的袁天罡，则是一副老管家的打扮，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警惕著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陛下，我们为何要冒险进城？”袁天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城外已有锦衣卫的据点，您若想了解城中情况，只需一道命令即可。”

“那多没意思。”李璘笑了笑，“朕想亲眼看看，这个敢跟朕叫板的李克用，把他的老巢，打理得怎么样。”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行色匆匆的百姓。

“而且，朕还想听听，晋阳的百姓，是怎么议论朕，又是怎么议论他们的晋王的。”

袁天罡不再多言。

他知道，皇帝一旦做了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两人走进了一家酒楼。

此时正是饭点，酒楼內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李璘和袁天罡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一壶清酒。

邻桌的几个江湖人士，正在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皇帝老儿亲自带兵打过来了！足足二十万大军！”

“哼，那又如何？咱们晋王，也不是吃素的！晋阳城固若金汤，他李璘想打进来，门都没有！”

“就是！那皇帝就是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打仗？我看他这次，就是来送死的！”

“要我说，咱们晋王，就该趁这个机会，直接反了！打到长安去，自己当皇帝！”

这些话，说得肆无忌惮。

周围的食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不少人跟著起鬨叫好。

李璘端著酒杯，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袁天罡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怕陛下会当场发作，拔剑杀人。

然而，李璘只是將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地对袁天罡说了一句：“看来，李克用在这里的根基，扎得很深啊。”

“是的，陛下。”袁天罡低声道，“李克用镇守晋阳数十年，抵御胡人，颇有战功，在本地百姓心中，威望极高。”

“威望？”李璘冷笑一声，“不过是愚民之术罢了。等朕的大军一到，他的威望，就会像这酒杯一样，不堪一击。”

两人在城中逛了一天。

李璘將晋阳的城防、兵力部署，都看了个大概。

不得不说，李克用確实有几分本事。晋阳城，几乎被他打造成了一座军事堡垒，易守难攻。

若是寻常將领带兵前来，即便有二十万大军，恐怕也得在这座坚城之下，碰个头破血流。

可惜，他面对的，是李璘。

以及，李璘麾下那群，不属於这个时代的怪物。

……

夜幕降临。

李璘和袁天罡，回到了城外，锦衣卫的一处秘密据点。

“陛下，您看……”司马懿早已在此等候，见李璘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晋阳城，確实是块难啃的骨头。”李璘坐下，淡淡地说道。

“但再硬的骨头，朕也有办法，把它嚼碎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地图。

“晋阳城外，有三座卫城，互为犄角，呈品字形，拱卫著主城。其中，最重要的一座，便是南面的晋阳关。”

“此关，是通往晋阳的咽喉要道。只要拿下晋阳关，晋阳城，便等於失去了一半的屏障。”

司马懿点了点头：“陛下圣明。只是这晋阳关，同样是重兵把守，城墙高厚，非一日之功能下。”

“一天？”李璘笑了，“朕，连一天都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