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见到这幅场景,都不忍心去看这个可怜的老人。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一枝隆偷偷用嘴叼起自己早就藏好的安眠药,
吐到了毛利小五郎的杯子里。
这本来是他提前准备好,要隨机药倒一个人,去偽装手法的。
二阶堂是被按著头淹死的,而他原计划中,在四井丽被杀之后,他也要去將现场偽造成被按著头淹死的样子。
而在这期间,他打算再药倒一个人,
按著那个人的头浸入水中但不杀死,只是偽装出一个“有连环杀人犯存在”的假象。
事已至此,计划已然全部崩盘—虽然不知道这最后的挣扎有什么用,但做了总比不做强。
“我看你是想毒死我报仇,和一枝隆一样!”
四井丽绕开呆立在原地的七尾米,径直出了房门。
“大小姐?!”六田將司追了出去,却看到四井丽径直出了別馆。
“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大喊道,“你敢追上来就让我爸开除你!”
然而话虽这么说,该找还是得找的。如果大小姐真出了三长两短,六田將司面临的可就不是开除这么简单的事了。
之前莫莱友情提供的手电筒还在,六田將司回来叫上了五条修和三船。二人对四井丽虽然已经没什么兴趣,但好歹曾经朋友一场,四井隆造又是个实在人,平日对他们生意多有照拂,因此还是跟了出去。毛利小五郎则是留下来看著一枝隆。
然而当他把咖啡喝完,没过多久,
却感到眼皮开始打架。
不行—犯人还在—
他强撑著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一些,勉强睁开眼看了眼一枝隆。
然而,他却惊骇的发现,一枝隆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绳索,站了起来。
可恶—身体—使不上劲!
“抱歉了—毛利侦探。”
一枝隆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对著毛利小五郎的后脑敲了下去。小五郎只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沙发上。
一枝隆趁机扒下他的蓝紫色西装穿在身上,拿起手电筒走了出去。
密林中。
四井丽听到了远处眾人的呼唤,但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
三船—什么叫对我没兴趣啊?
还有五条修—虽然你的確高攀,但我允许你不喜欢我了吗?!
六田那个傢伙也是—说了不要追出来,还来!
“没找到大小姐吗?”六田將司远远地对著五条修喊道。
“没有!”五条修摇摇头。突然,他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拿著手电筒一闪而过。
他把手电筒的光朝那边照去,由於那人已经走远,他只看到一个穿著蓝紫色西装的背影。
毛利侦探吗—不是说好了由他去看著一枝隆吗?五条修有些摸不著头脑。
算了,也许莫莱先生又下来了?
在灯光打过来时,一枝隆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还好,或许是身上的衣服起了迷惑作用,五条修並没有跟上来。
一枝隆在森林里寻找著。突然,他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
四井丽被手电筒照到脸,用手遮挡了一下。逆光之下,她只能看到一身紫色西装。
“毛利小五郎?”她皱了皱眉,“你回去吧,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对面的人影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追了上来。
四井丽一惊,感觉有些不对。已然是惊弓之鸟的她开始逃跑,然而天刚下过雨,穿著高跟鞋的四井丽又怎能跑得过一枝隆?
“救命!救命!!!”
她也顾不上被发现,只好瘫坐在地上大喊。离这边最近的五条修听到呼救,
大喊两声叫上另外两人,隨即往声源处赶来。
惊雷闪过,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
当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一枝隆站在空地上拿著刀,仰面望天,笑声越听越像是哀嚎。
“我趁著你们被她吸引了注意力,把安眠药丟进了毛利侦探的杯子里,然后逃了出来—安眠药是我放的,我的外套丟在了大厅里,胸前的口袋应该能检查出安眠药刷蹭的碎屑。不要误会米婆婆。”
看著被他手中的刀嚇退半步的眾人,他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手中的刀,隨即面色平静的把它捅进了胸口。
也许是天天被麻醉从而有了抗性,毛利小五郎没一会儿就醒了。
他忽的一声从沙发上翻了起来,不小心摔了下去,脑袋磕到了茶几。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渍,挣扎著起身,却看到三船拓也、五条修和六田將司三人浑身湿透,站在窗边抽著烟。
天色將晓。山顶的视野很好,隱约的红色日光从地平线那边透了出来。
三船拓也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著毛利小五郎,哑声道:“一枝隆趁著我们不注意把安眠药丟到了你的被子里—然后脱下你的西装当偽装,逃了出去。”
“什么?!四井小姐没有危险吧?!一枝隆抓到了吗?!”毛利小五郎握紧拳头。
三船拓也缓缓摇头:“一枝隆杀了四井丽—然后自杀了。”
此时,三人的尸体正被防水布裹著,陈列在大厅里。
毛利小五郎的拳头重重砸在茶几上。
早晨。
四井隆造派的人赶到后,完全没想到昨晚上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通知警方之后,警方很快赶到,为三人收了尸。
没过多久,四井隆造也很快赶到。原本眼眶通红,像是要择人而噬的他,听眾人说完了二年前的事和今晚的事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精气神。
莫莱和小泉红子对视一眼。
你乾的?莫莱使了个眼色。
不是,你呢?红子微微摇头,
然后轻轻歪头。
也不是。莫莱摇了摇头。
於是,莫莱在红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示意她先离开,然后在別墅的酒架上拿了瓶清酒。
估摸著价格,他掏出几张钞票给了屋里的侍者,然后拿了两个杯子,走到小五郎身边,给他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毛利小五郎也没说话,只是一口把杯中的酒闷了下去。
他一边喝,莫莱一边倒。直到高木涉过来问,二人才和眾人一道,坐警方的车回了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