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比想像中要小得多,灰瓦白墙已经斑驳,门媚上“净心寺”三个字几乎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
推开哎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位驼背的老僧在扫地。
“施主有何贵干?”老僧抬起头问道。
林哲恭敬地行礼:“老师傅,我想打听一下,二十多年前是否有一位姓陆的女子安葬在此?”
老僧的扫帚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著他:“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林哲声音有些哽咽,
老僧嘆了口气,放下扫帚:“跟我来吧。”
老僧带他来到寺庙后山的一片僻静角落,那里有几座简朴的墓碑,其中一座没有名字,只刻著一朵莲的图案。
“就是这座。”老僧指了指,“当年你父亲深夜带她来,已经...已经不行了。我们寺里本不收外客,但看那女子可怜,又是个抗日誌士,就破例了。”
林哲跪在墓前,轻轻抚摸著冰凉的碑石。二十多年的时光,母亲就孤独地长眠於此,而他和父亲却从未能来祭拜。
“妈妈,我来看您了...”
林哲在母亲墓前点燃三灶香,將带来的纸钱一起焚化。灰烬隨风飘散,仿佛跨越时空的对话。
林哲当天没有走,就在寺庙留了下来。寺庙虽然不大,却也传承久远。
寺庙其他的年轻人都已经走的走,跑的跑,目前只有老僧一人。
林哲上山的时候带了一些素食,想请老僧一起吃,老僧拒绝道:“贫僧过午不食。”
林哲饭后陪著老僧一起做了晚课,討论不少佛法道法知识。两人都没有想到对方这方面的研究很精通。
第二天一早,老僧带著林哲来到后山的一个古塔前,只见他对林哲道:
“林施主,请和我一起上去一趟。”说完,双手一蹦,如同猿猴一样,爬上了塔顶。
这种身手,林哲也可以做到,但是林哲遇到的人,不论多厉害的,都做不到这样轻描淡写。
林哲见状,也没有遮掩,运转气息,用手借力,三五下也翻到了塔顶。
老僧见林哲顺利的飞身上来,脸上露出笑容道:“施主好身手,请往这边来。”
“老师傅才是真的厉害,这么大年纪,身手如此敏捷,才是真的厉害。”
老僧推开一个塔门,笑道:“林施主,我们不用互相吹捧,请坐。”
林哲走进去,这里像是一个书房,四面的墙上都是书籍。
坐定后,老僧也盘腿坐下,说道:“林施主,一定很奇怪,老訥为什么带您上来。”
“的確如此。”
“林施主,你我是有缘之人。老訥云庵,也没有什么师傅传承,只是偶然巧合在此落髮为僧。
本来佛法来到世间,也是应缘而起,应缘而落,老訥最近读书看报,心中隱隱觉得本寺可能会遇到一场人道洪流。”
“老师傅,您也看报纸。”
“哈哈,不看报纸,不通时事,岂非修的是死佛法。”
“老师傅,有道理。”林哲被惊到了。
云庵继续说道:“本寺距离上海太近。
老訥想拜託林施主,帮本寺传承这些书籍。”
林哲惊讶道:“老师傅,相对论您这里也有。”
云庵笑道:“老訥可看不懂这本书,这是解放前一位物理学教授的笔记,本寺收集书籍一向有教无类,只要有保留价值的就保留了。解放后寺里没有人了,就没有再收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