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刚当场一愣：“不是说百分之十？”

连赵师傅都忍不住开口：“厂长，设备老化，再提高產量怕是———

“怕什么？人定胜天！”杨厂长声音像是从高音喇叭里出来的，“我们当年打仗，连大炮都能用开水浇冷，照样能打胜仗！”

林哲开口道：“厂长，3號轧钢机的冷却系统已经出现故障，必须停机检修。”

“我刚从那边看过，转得挺好。”杨厂长走了过来，“你一个钳工知道什么？”

林哲指向仪錶盘：“冷却液温度临近警戒线，超过85摄氏度就有爆裂风险。”

杨厂长一拍台子：“我签字！你马上开机！革命精神不能耽搁！”

林哲默不作声，从工位底下拿出一份生產確认书，王立刚看了看仪錶盘，觉得和前几天都一样，一咬牙就签了字。

王立刚先签了，隨后又递给杨厂长：“请您签字確认。”

杨厂长大笔一挥：“签！”

林哲立刻把纸收好，塞进上衣口袋。

机器轰鸣声再度响起，轧钢作业继续进行。没多久，3號轧钢机突然发出剧烈的震颤声，警报指针剧烈抖动。

林哲一声大喊：“停机！”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一一-声惊天爆响，冷却系统爆裂，滚烫的蒸汽夹带著金属粉尘喷涌而出。

轧辊失控，巨大的钢坯脱轨飞出，直奔两个站在一旁的学徒工。

林哲迅速上前，一把將两个学徒工推开，钢坯从他身边擦过，巨响中，他被带倒在地。

一块碎裂金属击中了他的胸口，现场瞬间烟尘四起。

大量金属粉尘从破裂的管道中喷涌而出，整个车间瞬间被灰白色的烟雾笼罩。

林哲跪倒在地，强撑著没昏过去，脸上满是汗水，吐出一口鲜血。

赵师傅衝过来：“快！抬出去！叫救护车！”

林哲被抬上救护车时已经半昏迷状態，胸口剧痛得喘不过气来，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林哲开始运气偽造自己的五臟六腑，造成职业性尘肺的假象。

听见赵师傅的喊声，王立刚的咒骂，杨厂长在嘶吼：“封锁消息，封锁消息！快让医院出证明，不能让上级知道有人因操作事故受重伤！”

医院是301军工系统定点单位，急诊室里忙成一团。x光机拍完不久，医生便皱起了眉头：

“胸部钝挫伤，肋骨两根骨裂，肺部出现阴影，考虑金属粉尘吸入引起的支气管损伤，还有..：：：.右脛骨和腓骨粉碎性骨折。”

“神志尚清，但出现短暂性意识混乱，耳鸣和光敏反应迟钝，需要留院观察神经系统变化。”

外伤並没有很严重，林哲都已经感觉到骨头癒合的声音，原来是受伤是这个感觉。

隨后，医院又安排了一次全面的肺部检查，这次是在一间昏暗的放射室里进行的。

当护士把林哲推过来的时候，一个医生突然叫道，“小林。”

林哲抬头一看，是陈玉梅。“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陈玉梅担心的道：“我从铁路医院来这里学习放射技术，你怎么了。”

林哲笑道：“没事，就是受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