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林哲就开始了各个冶炼车间见习。
第一站是炼铁车间。巨大的高炉嘉立在车间中央,炉火熊熊,铁水在炉內翻滚,发出炽热的光芒。
车间主任老李热情和林哲聊了几句,前几个月林哲还总过来帮忙修设备。
虽然老李也不相信这么个小孩子现在能干出什么来,但也知道这小子的能力,未来可能有大前途,还是热情的接待了。
“咱们的高炉是以前留下的旧设备,虽然旧了一点,比新弄来的那个还好用。”老李指著高炉说道。
林哲跟著老李站在炉前,眯著眼观察熔化的铁水从炉底缓缓流出,像一条橙红色的河流。
工人们挥汗如雨,用长柄铁勺取样,动作粗獷却熟练。什么时候出铁,全靠几个老工人的眼力。难怪每一炉都有不一样的。但是这里的热量这么多,就这么浪费是不是也不好,弄个澡堂。
炉旁的地面被高温烤得龟裂,脚下传来微微的震颤休息的时候林哲问道:“铁矿石的品位如何?焦炭的质量行吗?”
老李骂了句:“铁矿石的品位不高,焦炭的质量也不稳定,真不知道这些採购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原料,比京钢的差多了。”
林哲在这里待了一整天,整天都是汗如雨下。
等回到家里,林哲累的都不想说话。月姨心疼坏了,吃饭也是半餵著吃,连上厕所都伺候著,林哲一半真累了一半享受著月姨无微不至的照顾。
雪晴撇撇嘴,但也心疼,也没有拆穿他的心思。
上班的路上,说道:“你就是没苦硬吃,吴主任都说了,让你好好的待著,
等著升职就好了。”
林哲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两天就去了炼钢车间。这里有一座平炉和一座电弧炉,两种截然不同的炼钢方式並存,仿佛新旧时代的交匯。
平炉的炉门敞开,火舌吞吐,热浪扑面而来,工人们用长杆搅拌著沸腾的钢水,汗水顺著额头滴进衣领。炉旁堆满了废钢和生铁块,等待被熔化重生。
电弧炉则安静得多,电极发出刺眼的蓝白色光芒,啪作响,钢水在高温下缓缓澄清。
平炉的效率低下,杂质难以完全去除,而电弧炉虽先进,却因电力不足无法满负荷运转。
关键问题是成分控制不稳定,杂质含量高,经常影响钢的质量。
接著就是锻造车间,这个车间林哲经常来,刘海中看到他来了,虽然不喜欢,也乐呵呵的走上来,还大声叫著说:“林副主任怎么来了。”
林哲差点翻了白眼,心想一句话得罪我两次。
但还也大声叫道:“您千万別这么叫,还是叫我小林我听著习惯。”
因为锻造车间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两台锻造锤如同巨兽的拳头,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钢坏上,火星四溅。
工人们赤著上身,肌肉在火光下闪著油亮的光泽,他们用铁钳夹住钢坏,翻转、调整,再送回锤下。
难怪定量比別人多那么多,这么辛苦。
林哲站在一旁,感受著脚下传来的震动,看著一块块粗糙的钢坏被砸成规整的锻件。
他拿起一块冷却后的样品,掂了掂重量,又用手指摩表面,又感应了一下心里说:“韧性还不够,晶粒偏大,得调整锻造温度。”
整个车间里一个精密仪器都没有,全靠工人的眼力和手感。
这里温度控制不稳定,冷却速度也经常出问题,锻件质量肯定不稳定了。
能不能设计一个自动化锻造设备,这样一来二大爷可就失业了。
下一步就是轧钢车间。
烧红的钢坏被送入轧辊间,隨著机器的轰鸣,逐渐被压成薄板或粗棒。
车间里蒸汽瀰漫,油污和铁屑铺满地面,工人们喊著號子,配合著调整钢材的角度。
即使这样轧出的板材还是厚薄不均,边缘还有细微裂纹,还是温度控制不稳定,导致板材的厚度出问题,废品率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