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笑道:“我的脑袋又不是泥地,怎么开啊?”
明安也诧异道:“你的髮簪……”
明窈伸出小胖手,拔下了乌髮里唯一的簪子:“你看,开了。”
明舒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了。
但眼前的簪子上,確实开出了一朵朵赤红色的。
每一朵只有拇指盖大小,一重又一重的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绽放。
“鐲子也开了。”
明舒抬起手腕,那对手鐲上也在开,不过色却是雪白的。
她朝木樨看去,后者一脸茫然,摇摇头表示不知。
明舒想起,簪子和手鐲是从首饰盒里拿的,首饰盒是放在梳妆檯上,梳妆檯的东西都是凌霄——不,傅直潯准备的。
“这是……归墟曇?!”见多识广的景王面露吃惊之色。
“归墟曇?”明安没有听说过。
景王:“传说开在南海归墟的,无根无叶,遇海上暖流才会开。开时,或艷如朝霞,或洁白如雪。”
“古书中记载,归墟附近海岛上的族落,会采归墟曇做成髮饰。在发间遇热,便会如曇一般层层绽放。”
“曾有商人带了几件髮饰来中土售卖,每一件均价值千金。商人们眼红,纷纷出海找寻归墟曇,却再无人寻到。那几件髮饰便成了孤品,万金都买不到。”
“我曾以为这只是传闻軼事,没想到竟是真的。”
明舒顿时觉得手上的手鐲沉甸甸的,不由朝傅直潯看去。
傅直潯面色如常:“不是『归墟曇』,只是工匠做的小玩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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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又狐疑地看了看那簪子和鐲子,他不可能搞错的……
下一刻,心如明镜。
“走,出去看看。”他招呼傅直潯。
两人便出去了。
明安从明窈手里取过髮簪,插回明舒的髮髻里,笑道:“左右不过一件首饰,戴著,好看的。”
扶起明舒,两人坐下閒话家常。
大山和小树听说明澈和明窈来了,早就在屋外探头探脑的,明舒就让四个孩子出去玩了。
明舒见长姐气色明显比之前红润,笑容也多了,便知她信上所写不假,景王府的日子的確顺遂。
明安则笑盈盈地看著她:“傅大人待你很好。”
明舒不能睁著眼睛说瞎话,诚实回:“嗯,很好。”
好到有时候她都觉得有些沉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明安道:“那你也好好待他。”
明舒苦笑:“有些事也没法勉强……”
明安看著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不是因为他待你好,你才好好待他,而是因为你喜欢他,你才要同他好好相处。”
明舒怔住了。
*
景王逛了一圈,就赶紧同傅直潯去了书房。
大冷天的,再好的景色看著也是美丽冻人。
半盏热茶下肚,他才觉得整个人暖了过来,於是切入正题:“皇上已经同意了,你入吏部,任吏部司郎中。”
颇带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等你病癒后即可上任。”
傅直潯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景王忍不住道:“从翰林院编修到吏部司郎中,连升三级,这在本朝可是头一遭啊!”
傅直潯依旧淡定:“我值得。”
景王:“……”见过囂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囂张的。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换了一个,“灵微真人的嘉奖和任命也下了,接任钦天监监正,等她痊癒后上任,在此之前钦天监之事由少监罗一山代理。”
“这事你怎么看?”
傅直潯:“不怎么看,內子的事由她自己决定。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辞了。”
景王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不想去就辞了?楚青时为了这事,跟那些个文官整整吵了半个月!钦天监监正,正三品的官!”
傅直潯仍旧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波澜不惊:“我问问內子。”
景王不禁问了一句:“这个家里,你夫人做主?”
傅直潯:“她的事,她做主。”
景王的目光不由探究起来:“她若成为监正,你的拜相之路还能再少几年。”
傅直潯笑了笑,不置可否。
景王继续道:“太子重伤昏迷,三皇子的威望和势力与日俱增。你这次的升任能这么顺利,也有三皇子的一份功劳,他想拉拢你。”
“皇上这两年身子败得厉害,储君之事近在眼前了。钦天监监正乃真正的皇帝近臣,有她在,你能少走很多弯路。”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这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你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她自然该相助你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