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的,当她被推过二人身前的一瞬间,羽川凉也从她身上闻到了类似的脂粉气和酒气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很浓烈。
当担架车被推远,黑川梦子忽然低下头,身体像是失去了掌控平衡的能力一般,任由自己的身体向前倾倒,靠在了他胸前。
他下意识从背后扶住她的腰,语气有些不確定地问道,“梦子,刚才那个人是……?”
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一个猜想了——刚才被推过去的那个女人,脸型和梦子有几分相像。
“嗯,是我的母亲。”梦子仍旧靠倒在他的怀中,声音很轻,也很冷静。
更加確切地说,是冷漠。
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后,羽川凉心中一凝,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沉默。
“那个……两位请出示一下药单。”
取药窗口后的小护士看著他俩这样抱住一起,脸色稍微有些尷尬。
羽川凉这时才反应过来,向对方投以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拿完药,二人离开了排队队伍,而接下来的抉择,就很重要了。
“要过去看一看吗?”凉询问著她的想法。
去,或者不去,於她而言都是合理的选择。
他没有资格去说一些诸如“你母亲毕竟生养了你”,“我要是你我肯定早就选择断绝关係”之类的自认为正確的话语。
那样既是在否定她的痛苦,也是在剥夺她的独立性。
羽川凉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某种救世主一样的角色,也不存在所谓“拯救”一说,他所做的只是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在“看见”她。
他希望她能成长为一个敢於绽放自我的完美偶像,而不是一个被情感绑架和只知依赖的人偶。
这时,梦子从靠倒在他身上的状態中站起身,眸光中透露著复杂。
犹豫片刻后,她最终选择了迈开步伐,“去看一眼。”
“嗯。”羽川凉默默跟在她身后。
……
急诊室门前,除了来回奔走的医生护士外,便只有一个面露焦躁、正来回踱步的年轻男人。
约莫十分钟后,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他立即一个箭步衝上前去,“那两人情况怎么样?没死吧!?”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这么激动,他们是急性酒精中毒导致的暂时性昏迷,经过我们的及时处理,目前已经脱离危险,只需要后续静养恢復即可。”
“呼——!那太好了,没死不用我赔钱就行哈哈哈!”男人的脸庞上瞬间流露出喜悦的笑容,原本的焦躁一扫而空。
“请问您和两位病人的关係是……?”医生皱了皱眉,问道。
“啊,我不是家属,我只是他们的同事过来陪同看看情况而已,既然没事,那后续费用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我先走了哈!”男人点头哈腰地推脱著责任,说完便不顾劝阻地飞也似离开了。
而在他转身经过走廊拐角的时候,恰好与迎面而来的羽川凉二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