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干了什么他都没资格过问。
他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一会儿枕头湿了。
忽然,房门被敲响。
郑熠星抬头,迅速擦了把脸,把枕头塞进床底下,然后去开门。
江雾惜看见他鼻头有点红,就知道他躲起来哭了。
她开门见山:
“那东西不是我送的,是我昨天让林耀深送的,不是....我也不知道林耀深会送那个东西。”
她见郑熠星怔怔看著自己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介意,又说:
“...我今天会去认真选一样礼物送给你,抱歉。”
江雾惜很少向谁道歉,此刻感觉有点彆扭。
她说完就想走了,却被郑熠星拉著手腕拽进了房间。
他把她抵在门上,下一秒,炙热的吻就落在了唇上。
江雾惜眨眨眼,感觉到嘴巴里有点咸咸的,是郑熠星的眼泪。
“...怎么还哭啊?”
郑熠星紧紧拥抱住她,说:
“你在乎我。”
江雾惜在温暖的怀抱里想,好像她的確在乎郑熠星的感受。
她问:
“你不觉得我很渣吗?或者说和我的情感关係不健康。”
“我只觉得你很特別,而他们和我一样,只不过都是想要拥有这份特別的可怜人而已。”
郑熠星的狗狗眼湿漉漉的,此刻满眼爱意地看著她说: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儘量和他们处好关係。只要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就不会难过了。”
江雾惜因这一刻被纯粹的爱著而有些动容。
她抱住郑熠星的腰,仰头看他,表达了出来:
“我在乎你。”
“我也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
郑熠星吻上她。
吻著吻著,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刚刚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哦,没事,关门打狗呢。”
......
江雾惜吃饱后出了门。
由於郑熠星进步了,所以导致她比原定的时间迟到了四十分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裴序淮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有些微肿的唇瓣上,眼底暗潮汹涌,隨后露出微笑。
“不要紧,我刚到。”
他说完向服务生示意,接著就上了几道甜品和咖啡,都是江雾惜的口味。
“你主动约我出来,还是第一次。”
裴序淮看著她轻笑。
江雾惜还在脑中斟酌要怎么开口,却听他先说:
“我可以帮楚放。”
她挑眉道:“条件是....?”
“没有条件。”
江雾惜微微一怔。
裴序淮知道她不相信,於是拿出几份资料给她。
“我已经查到他这次的案子交给谁负责,目前已经找到中间人帮我和对方牵线见面,到时候我会试探他们的想法,看看我们能为楚放做点什么。”
江雾惜確认过资料后,有些疑惑的抬眸。
“为什么?”
裴序淮温和地看著她,说:
“为什么帮他,还是为什么不要条件?”
“我都有点好奇。”
江雾惜对这种对方不要价的情况反而有些没安全感,总觉得更大的代价在后面等著她。
裴序淮轻易就洞察了她的这个想法。
他嘆了口气,眼神似无奈,又似纵容,说: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先机,但不代表我一定会永远落后。只是好多时候,我还不太明白如何去爱你。”
从楚放这件事里,裴序淮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原来得到她肯定的人,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她拋弃的。
楚放此前或许付出了很多,但这世上付出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还少吗?
楚放的背景本就註定了情感上没有好下场。
谁会敢爱这样的人呢?就算义无反顾爱了,也未必有能力保他,自己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可她不同。
她跟如今急於和楚放撇清关係的所有人都不同。
不管是之前在自己面前果断拒绝诱惑选择楚放,还是现在楚放遇难她想尽办法救他,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的每一点都好值得爱。
裴序淮作为一个理智的旁观者,如今彻底认识到了她的本质——
不管她再怎么把自己包裹成冷漠的人,她的內心都是一个柔软的小孩。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讲义气,大人只会计算得失。
此刻,裴序淮注视著她,那双总是冷静到漠然的眼,却如同深渊里燃起的篝火,灼热无声。
或许就是从那通她没有接起的电话开始,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沦陷了。
所以此后所有的运筹帷幄都显得可笑了。
江雾惜没听明白他的话,但不妨碍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说:
“虽然你不要,但是我不能不给,如果楚放这次能平安度过,我会报答你的,裴总。”
裴序淮坐在真皮座椅上,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仿佛无人能撼动他半分。
但扣到最高处的衬衫领口下,喉结无声滚动。
他任由暗色在眼底蔓延,心臟仿佛察觉了某种失控的预兆,跳漏了一拍。
“怎么报答呢?”
他开口,嗓音低沉微哑,仍维持著上位者惯有的从容。
江雾惜笑了。
她忽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一字一句——
“比如....狠狠操你。”
镜片后的眸光终於裂开一丝缝隙,像是高岭之巔的雪终年被阳光灼穿,露出底下滚烫的、不为人知的暗色。
——他终究是被她拽下来了。
......
“別,乐岩哥....啊...”
林安妮像个破布娃娃,被乐岩翻来覆去的折磨,並且是在其他『朋友』面前。
最后大家都嗨了,到最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是一具又一具糜烂的肉体。
销魂窟不过如此。
明明只是一个客厅大小的房间,烟雾繚绕之中,他们以为自己是神仙。
林安妮看见天板在旋转,然后就是自己站在舞台上,数万人在下面呼唤她的名字,为她痴狂。
她在沙发上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
当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你轻鬆拥有感官上的真实体验,你不需要再亲自去过自己辛苦耕耘还未必有收穫的人生,你只需要深吸一口气...接著,你就体会到了这世界上最顶级的快乐。
一切成就,一切满足,一切你能想到的获取愉悦的方式,都在这一口气之中。
而那之后,是第二天周而復始的自厌、自弃。
你痛恨自己为什么再次同流合污。
你试图切断和它的联繫,但每一次,毫无例外的再次关上了那扇门。
林安妮感觉浑身奇痒无比,她缩在乐岩怀里,颤抖著问:
“乐岩哥....我...我还想要一点...”
乐岩的经纪人已经带人进来通风,给他静脉注射解毒的药物。
林安妮被他踹到一边,又立刻爬了回来。
她看见乐岩点了根烟,面无表情地说:
“挺识货啊,这是新东西,名字也很浪漫,叫斑斕。不过....我也只有一小袋,我已经够疼你了。”
林安妮此时终於知道那天为什么他们全都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被曝光。
因为第一次吸是为了合群的侥倖心理;第二次是被乐岩胁迫,要求她证明不会將这里的事说出去;第三次就是她的自甘墮落,还有第四次,第五次....
直到现在,她已经成为丧失主权的领土,被肆意践踏,只为一口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