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惜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形隱没在围观的人群中。
各家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开始说明情况,突然,快门声高频响起。
记者们一拥而上,小林等人一直在维持现场秩序。
江雾惜站在原地没有动,远远地看著楚放被左右各一个警察扣著肩膀,押出来。
他的手上大概是戴了手銬,但是上面此时盖了一件外套遮住。
闪光灯不停闪在他脸上,镜头懟著他拍,仿佛全世界都在欢呼著——
“太好了!又抓到一个大坏蛋!”
冥冥之中,楚放似乎感知到了她的视线,被带到警车前时,他在刺目的闪光灯下抬眸看向人群之中。
一眼。
只需一眼。
四目相对。
楚放的双眸在刺目的闪光灯下骤然收缩,像被烫伤的夜行动物突然暴露在烈日中,但他却在依旧在人潮中精准地锁住了她。
他嘴角微勾,极快的对她笑了一下。
江雾惜的指尖掐进掌心。
警察推他上车,他肩膀一沉,没有再看她,却將脊背挺的笔直,不愿她目睹了自己的狼狈后伤心。
“老实点!”
厉流錚听见同僚的警告声看过去,见楚放又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才进了警车。
他意识到什么,也向人群中看去,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江雾惜此时已经逆著人流往外走,直到走出两个街区,才上了一辆车。
傅时砚问:“见到了?”
江雾惜点头,皱眉说:
“这件事不对,这绝对不是逮捕一个枪击案嫌疑犯的阵势。”
她刚刚听见记者报导时,说的是“警方抓捕了黑势力头目”。
江雾惜看向傅时砚,怀疑道:
“你真的没听到任何风声?楚家不是和傅家关係紧密?”
傅时砚抬眸,幽幽看她一眼,黯然道:
“我没必要害他,也的確事先不知情,这事很突然,我会想想办法,先把他捞出来再说。”
然而,情况並不乐观。
就因为傅家和楚家的关係,所以傅家也被孤立了。
只是因为傅氏集团已经涉及了民生的方方面面,轻易动不得,所以没有被牵连。
江雾惜接到傅时砚的电话时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
因为这几天的新闻完全没报导这件事。
可想而知到底是什么人物在压,涉及的情况恐怕也极为复杂。
而她的案子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完全是沧海一粟。
“...律师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太担心,楚放的状况一切都好。”
傅时砚说完,沉吟了一瞬。
江雾惜察觉他的犹豫,问:
“还有什么?”
傅时砚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隱瞒她,说:
“楚放对警察说他在东滩码头杀了人。”
江雾惜的指甲陷进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