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惜说:
“我猜知道,但不愿承认。”
林耀深垂下头,『嗯』了声,说:
“我想也是,他一直想要一个继承公司的厉害儿子,而我不成气候。这下他应该找到原因了,我就没有那种基因。”
江雾惜看了他一眼,像拍狗一样拍拍他的头,说:
“你该不会是期待我安慰你其实你很厉害吧?我不会说的。”
林耀深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上,闷声道:
“你看,你就很聪明,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种厉害小孩。”
江雾惜沉默后说:
“但我也是被他拋弃的小孩。”
林耀深后知后觉自己不该在她面前哭惨。
是他享受到了本该属於她的二十多年富贵。
如果同样的条件和资源给她,她会比今天更加厉害,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吧...
林耀深抬起头深深地注视著江雾惜,说:
“我不是他的儿子也挺好,至少现在我能光明正大的爱你了。”
“不太行。”
“啊?”
林耀深的眼泪涌到一半卡住,问:
“为什么还不行?”
“因为你还是我弟弟,法律上的。”
法律上,亲属关係公证不强制要求血缘真实,只要求材料真实。
所以她利用林耀深户口上仍被登记为林孝远之子的漏洞,先一步公证了她和林耀深的亲属关係。
除此之外,她还让林耀深去公证了他和林孝远、屈心莲的亲属关係。
所以即便厉流錚要查林耀深的dna,证明他和林孝远没有血缘关係,也无法推翻他的谅解书,因为林耀深无论血缘上是不是林孝远的儿子,法律上现在都是了。
江雾惜从三江市回来,並没有沉溺在和厉流錚共患难的情感升温之中。
她丝毫没有『他会为了我而放弃调查』的念头。
江雾惜生存信条第二条——
当你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时候,大概率只是另一根几把。
她从头到尾要的,都只是厉流錚情感上的倾斜。
因为只有他动了惻隱之心,再配上他天生的执著,才会愿意去彻底调查那些跨越了十年、二十年的真相。
这样的陈年旧案,换成其他警察未必会查。
从坐进他车里躲雨的那天开始,江雾惜就在一步步放置诱饵。
她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所以故意用真名买了马场,引导他们去查林孝远和顾文泰的关係;
她让郑熠星把照片发到外网,以爆料者口吻讲述顾文泰和屈心莲的豪门八卦,引导他们去调查三人之间的恩怨;
她以身入局,让厉流錚动用他的一切力量,引导他查出了妈妈被卖到缅甸的真相、林孝远如何吃绝户、顾文泰和屈心莲的罪行等等。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江坤原来在贩卖器官,这就导致不得不暴露了哑舍。
而在此之前,楚放已经在厉流錚面前自曝了,所以就算她不暴露,厉流錚也迟早会查到。
江雾惜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林耀深,因为说了他也听不懂,於是只道:
“如果那个警察来找你,你就...”
林耀深急忙表態:
“你放心,我一定会拒绝他,我今天就去剃光头,我让他拿不到我的dna。”
江雾惜说:
“不,我要你顺从他。”
“为什么?不会对你不利吗?”
江雾惜的眼底翻涌著运筹帷幄的暗光。
“因为只有你这条路走不通,他才会走另一条路。”
谅解书推翻不了,他为了重启调查,一定会去找涉案的另一个家属——林安妮,让她提出诉讼。
这才是江雾惜等待已久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