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终於消停了。
江雾惜拿起可乐,淡淡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隔天,她再去天台,就发现这里多了一个藤编的小篮子,篮子里全是吃的喝的。
之后连续几天,篮子里的零食和水果每天都会换成新的,甚至不重样。
江雾惜立刻想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所以第二天,她专门提前了十分钟去天台,藏在转角处。
她看见一个男生把书包背在前面,轻车熟路的打开篮子先检查了一遍,嘴里自言自语:
“还是没吃,是不喜欢吗?”
然后他把篮子里的零食全换成书包里日期新鲜的。
江雾惜看见了他的样子,知道他就是那天追公交车的傻子。
所以之后的全校升旗,她问了同学:
“那个男生叫什么?”
“哪个啊?”
“那个高高的,长得很乾净的。”
“哦他啊,郑熠星。”
江雾惜记住了他的名字。
之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他。
她从不去看成绩榜,因为她只会是第一名。
但那天为了看他的成绩,她挤到榜前,从上面往下找了好几页。
“全年级第158名,郑熠星。”
江雾惜发现他偏科非常严重,数学和理科几乎满分,文科奇差无比,英语12分。
这也能考出来?全蒙c也不止12分吧。
她开始对他更加好奇。
於是,江雾惜会在他打篮球的时候专门绕道去篮球场假装路过;
会在天台每天给他留下一幅自己画的云作为零食的答谢;
会寻找一些適合他的习题,装作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同班同学——
“誒,听说第一名最近每天都在写这个卷子。”
初三升高一的时候,江雾惜用偷偷攒的钱去了一趟京市。
回来之后,她在自己的课桌上刻下了一句简短有力的话:
我会上北院。
不是我想,不是我要,是肯定未来式。
她真的觉得自己可以。
这个小小的举动,被好事的同学宣扬了出去。
对那个年纪的少年人来说,一封情书、一个眼神、一本日记都可以成为爆炸新闻。
再加上江雾惜一直都是被高度关注的对象。
所以,『第一名要考北院』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年级。
江雾惜从不加入这种无聊的討论,她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过去,没想到学校里掀起一股宣誓潮。
不知道是哪一个文艺委员,在设计黑板报的时候专门留了一块地方,让大家自发书写自己的志愿。
某个午后,她路过黑板前,看见了那行眼熟的笔跡。
许多年后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当时的情绪叫期待。
因为上面写著——
不管哪个学校都好,保佑我和她去一个城市,阿米豆腐!
此时此刻,江雾惜抬手把被风吹起的头髮挽在耳后,看著天空,说:
“...我还知道,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弱小,很多事情改变不了,但这或许不是坏事。因为有遗憾,人才懂得珍惜。”
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曾经的执念像退潮后的沙滩,此刻內心只余一片澄净的平静。
郑熠星怔怔地看著她,强忍鼻酸。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缓缓散去,像积雪融化那样,一点一点地消解。
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自责和愧疚,此刻忽然变得可以承受了。
“那...你喜欢我吗?”郑熠星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