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在大巴排放尾气的那一秒,他就咬牙站起来狂蹬。
就这么一直坚持了半个学期,江雾惜好像终於记得他的脸了。
某天,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了话——
“有一条小路骑回学校只需要十五分钟。”
郑熠星石化。
他挠了挠头,强撑道:
“啊,什么啊,我不用上晚自习的啊...”
然后他看见她笑了,眼睛弯弯亮亮,笑起来超级漂亮。
郑熠星的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天下了大雨。
他在骑回学校的路上却大笑著持续高歌,最后因为晚自习迟到被一直罚站到放学。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並且,他在那晚做了一个令人害羞的梦。
他开始懂得一些男女之间朦朧的事情,也好奇的和同学一起偷偷看了几部片。
那天之后,他开始每天骑车送她到大巴站。
他的后座从光禿禿的金属骨架变成了带著卡通图案的软垫。
他的铃鐺上绑著她亲手编的五彩结。
他的车把上总是掛著两人份的午餐。
他的笔记本上写满了江雾惜的名字,隨身听里都是给她下载的歌曲,夏天的口袋里装著冰冻的樱桃,冬天的口袋里装著滚烫的烤地瓜。
他开始觉得时间不够,试图每天和她多待一会儿,於是问:
“你可不可以上晚自习?”
江雾惜摇头:
“我得坐两小时大巴回家。”
郑熠星愣住,原来她不是有什么好学生特权。
如果非说有,那这个特权的名字叫贫穷。
她还是住在镇上的那个破旧的小平房里,每天四小时往返学校。
郑熠星心中难受,做了个决定。
“今天开始我也不去晚自习啦,我每天送你回家。”
本来以为她脸上会露出一些感动的神情,可是没有,她只是有点担心地指出:
“你成绩本来就一般,再不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好好学习,会更差。”
郑熠星窘迫到脸色涨红,又气她实在不解风情,结果那天晚上他虽然还是坚持硬要送她回家,但一句话不和她说。
江雾惜本来就话少,他不说话,两个人之间就很沉默。
郑熠星见她完全没事人一样,觉得自己的心情彻底被她拿捏,又痛苦又挣扎又快乐。
悸动即將破胸而出,他忍不住问:
“如果我成绩好了,你能、你能...”
他憋的脸都红了,都没说出来真正想说的话。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滚进来!”
郑熠星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捏著书包带,垂著眼走了进去。
他猜到这个女人是江雾惜的妈妈,他在镇上耳闻过她的『事跡』。
大人们总是添油加醋,每当他问起时,却又模稜两可。
所以郑熠星始终没搞明白她的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似乎做著见不得人的工作。
他很担心江雾惜,害怕她被数落。
就这样一直惴惴不安到第二天,却发现她没来上课。
郑熠星从未这样煎熬过,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打响,他像火箭一样衝出去,直接一路骑到了镇上,到达的时候校服都能拧出二斤汗。
他把她家的门敲得啪啪作响,最后是房东出来大骂:
“这家人死啦!敲什么敲!”
郑熠星怒喝道: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房东尖酸道:
“小鬼头,这么小就会来光顾啊。人家娘俩跟著大老板去市里的ktv快活啦,你回家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