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97天了。”
二哥笑道:“记这么清楚。谁家的千金啊?”
贺兰煜不耐烦的拧眉,不高兴的把餐刀一放。
“我就是为了防止你们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所以现在特意告诉你们。別对她问东问西,对她好就行了。”
“好好好。”
全家人连连答应。
贺兰钧觉得不管是谁吧,既然能走进儿子的心,还能让他振作起来,重新走路,这就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
要是所图不轨,无非也就是衝著钱和资源来的。
只要她能把煜哄高兴了,点就点唄。
大哥一向沉稳谨慎,觉得此事太过突然,留了个心眼,问:
“那名字总可以问吧?”
贺兰煜点头,优雅的擦了擦嘴,说: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眾人听的一头雾水。
贺兰煜敏感又文艺的艺术家细胞发作了。
“这首诗就是写的她的名字,她叫江夕。”
......
“珍惜的惜。”
厉流錚此时正站在老师办公室內,片刻后,老师答覆:
“確实是有这么个学生,江雾惜,你看看是不是她?”
厉流錚看著学籍档案里的照片,脑子『嗡』的一声。
照片中稚嫩的眉眼和那天坐在自己副驾上的人几乎没有改变,只是时间让她的容顏绽放的更加耀眼。
照片是在她十多岁左右时拍的,她绑著简单的马尾,蓝色校服洗的发白,神情冷漠又麻木。
这完全不像一个季少女应有的状態。
厉流錚问:“我能和当年江雾惜的班主任聊聊吗?”
半小时后,下课铃打响,厉流錚才见到那位班主任。
她戴著眼镜,抱著一摞书从教室走出来,和他在走廊上边走边说。
“这个学生我印象很深,因为她是被严重低估的天才。”
班主任將他带到一块废弃的展示墙,指著上方江雾惜的照片说:
“这个孩子成绩非常好,並且对数字很敏感,而且她是全校唯一一个次次都满分的学生。我曾经一度怀疑,这些知识是否会让她感到无聊,因为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厉流錚用手擦掉玻璃上的污脏,指腹摸著那张照片上她的脸颊。
一样的没有笑容。
“那她在学校过得好吗,她有朋友吗,她会不会被欺负....”
厉流錚问完一连串问题后,猛然察觉自己太过先入为主。
班主任嘆道:“这也是我印象深刻的所在,她好像除了学习以外,不怎么和外界接触,这样的转变好像是从她身体发育后开始的。而且有时候,她总是带著伤来学校。”
厉流錚皱眉:“什么原因?”
“问了几次,她不说。”
“那就不管了吗?”厉流錚的音量陡然提高,他很快调整了一下,又问:“没有人去查吗?”
班主任很无奈:“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吧,你知道我们一个班多少孩子吗?而且我当时找到雾惜的家里去了,她妈妈总是避而不见。久而久之,我也没有办法了。”
厉流錚心绪复杂。
他又跟班主任了解了许多江雾惜的情况,得知她是那一年的高考状元,最后却说要出国,所以没有填报志愿。
“我真的是为此可惜了好久,那孩子就是清北的料。不过国外也挺好的,你说是吧?”
厉流錚听著班主任的惋惜,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
她口中的国外,又过著什么样的日子呢?
最后班主任还有课就先离开了。
厉流錚仍在那块展示墙前,佇立了很久。
他看见她的作文试卷被掛在上面。
是命题作文,要求对你最爱的人写一封信。
上面的字跡如今已经隨著时间而变得模糊不清。
可其中前两行,她的字跡力透纸背,无论岁月如何侵蚀,都无法磨灭。
——江雾惜,你好吗?我最爱的人是你。
——就算没有人爱你也没关係,还有我爱你。
厉流錚摸著那字跡,手指颤抖,视线变得比字跡还模糊。
到底要经歷怎样的寂寞和痛苦,才会在这样的年纪,写出绝望又身怀希望的话....
他一字一字喃喃念著:
“江雾惜....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