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狂奔，直到来到皇宫一处荒废的角落，沈纹才鬆开拽著凯尔的手，停下脚步。

他背对著凯尔，双手撑著膝盖，微微喘著气。

夜风吹过，带著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某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被凯尔整个身体笼罩的重量与热度，那双大手滑过腰际最终落在他臀腿上的触感，还有那道几乎要將他生吞活剥的滚烫视线……

凯尔站在沈纹身后，一言不发，目光却沉甸甸地落在沈纹的背上。

他原先因那个放肆兽人而起的怒火，早已在隨沈纹的这一路狂奔中消散无踪，他看著沈纹紧绷的背影，目光最终落在他那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上。

嘴角悄悄勾起一道弧度。

沈纹平復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兽人世界风气开放，但今晚那一幕幕，也著实令他大开眼界，嘴唇紧抿，被凯尔碰过的地方，在晚风的吹拂下，竟开始隱隱发烫。

沈纹甩了甩头，想把这些该死的杂念全部拋出脑后。

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却刻意避开了凯尔的眼睛。

“我们这次，没在阿加西身上发现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干，像是试图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掩盖一切。

凯尔看著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在沈纹又一次投来恼怒视线下，没在得寸进尺，毕竟眼下还身处敌营。

他敛了笑意，神色重新变得锐利。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穫。”

“至少我们对他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凯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不过，就算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在我这里，他多半就是使徒了。”

“而且，”凯尔顿了顿，语气篤定，“邪神在他身边的可能性不低。”

沈纹有些惊异地看向凯尔。

他也觉得阿加西是使徒，但邪神是否就在阿加西身边，他还无法確定。

“怎么说？”

凯尔面色冷峻，回想著阿加西在宫殿里那种慵懒又残暴的行事风格，缓缓开口：“邪神的使徒，吸取的兽神石数量会远超常人，因此，他们的神智会比一般的兽神石使用者更加不稳定，更容易被疯狂吞噬。”

“除非，有邪神在一旁引导和压制，帮使徒维持平衡，这样，这个使徒看起来就会相对『正常』一点。”

沈纹闻言，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按照凯尔的说法，阿加西那种实力，加上介於正常与不正常之间的精神状態，確实嫌疑巨大。

就在他思索之际……

轰！

一道刺耳的爆破声猛然从皇宫深处传来！

剧烈的声响伴隨著强劲的气流，瞬间席捲了整个宫殿群。

沈纹和凯尔的脸色同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那个方位……

是顏！

俩人不再有任何迟疑，身形暴起，朝著那边急速掠去。

顏从草地上站起，腰侧的兽皮已经被渗出的血液染得深黑，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著前方。

她抬脚，正欲上前。

身后嘈杂的人声却飞速逼近。

动静闹得太大了。

顏想起了空羽在行动前的叮嘱，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停下了动作。

下一秒，她的身体竟开始分解，化作一滩清澈的水，无声地渗入草地与石缝，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