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动作看著猛,脚下却有点虚浮。
更像是要做出个寻死的姿態,给眾人施加压力。
脑袋朝著墙面作势要撞,但速度明显有所保留,嘴里还喊著。
“別拦我,让我死吧,死了乾净,让这些绝户头都背上人命,以后下十八层地狱。”
“妈,別啊!”贾东旭再次扑上去想抱住她。
“拦住她。”
冯科长也厉声喝道,两个离得近的保卫员立刻上前。
王春华说道:“贾张氏,收起你这套撒泼耍赖的把戏,寻死觅活的在嚇唬谁呢?赶紧给我消停下来,不然只能是罪上加罪。”
秦淮茹抱著小当,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也哀声求著:“妈你別闹了快停下吧,领导都看著呢,咱们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贾张氏被王春华戳破了心思,脸上掛不住了,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更是上来了。
她压根儿没想真死,就想闹大点,让领导们下不来台,好把东旭的事儿糊弄过去。
现在被儿子和两个保卫员死死架著胳膊,她更是拼了命地扭打挣扎,手脚乱蹬乱刨,嘴里不乾不净地嚎。
“撒手让我撞死,你们拦著我就是心里有鬼,怕担上干係,老贾啊你睁开眼瞧瞧,他们这是要我活受罪啊,我活著还有什么奔头啊。”
狭小的羈押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人撕扯成一团,脚步杂乱。
地上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年头久了,有些地方磨得发亮,
有些地方积著不知是水还是油污的暗渍,滑腻腻的。
贾张氏脚上那双鞋底磨得溜光的布鞋,正死命往后蹬踹,想挣脱一个保卫员钳住她的手。
她右脚后跟猛地往下一踩,想借力,却偏偏踩在一块滑腻的水泥坑上。
“哎呀!”
贾张氏一声变了调的惊叫,脚底哧溜一滑,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双手在空中徒劳地乱抓了几下。
“妈!”
贾东旭伸手去捞,指尖却只刮到一片衣角。
“哎呀!”
旁边的保卫员也惊叫一声,伸手去扶,却慢了一步。
只听一声闷响。
时间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贾张氏四仰八叉地摔在水泥地上,后脑勺正正磕在一个凸起的尖角上。
那尖角不知是当初浇筑的瑕疵,还是经年累月鼓出来的。
她整个人僵住,连挣扎都停了。
嘴巴还维持著刚才叫喊的半张形状,却再也没了声音。
一股暗红髮黑的血,从她的脑后洇开。
“妈!!!”
贾东旭扑跪下去,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抱起来,却又不敢碰她的头,只能徒劳地摇晃她的肩膀。
“妈,妈你醒醒,別嚇我啊妈。”
刚才还奋力拉扯的两个保卫员也惊呆了,下意识地看向科长。
冯科长示意他们先退到后面去。
秦淮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白一番,抱著小当软倒在地。
“奶奶!”棒梗这时也冲了上去,跟他爸一起摇晃。
“报应啊,老易,贾嫂子是不是遭报应了。”一大妈用力抓著她男人,小声的问道。
而易中海从最初的震惊,马上联想到了以后。
“別胡说!”
贾东旭没了老娘撑腰撒泼,以后除了死心塌地依靠他这个师傅,还能靠谁?
秦淮茹?
一个没主见的女人罢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东旭以后对自己言听计从,感恩戴德的模样。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感觉自己都能笑出声来。
杨卫国这时候出面了,对著厂办的干事说道:“小孙,派人去喊厂医过来。”
冯科长这时候也说了句,“杨厂长,王主任,我们现在需要保护一下现场。”
“好,那接下来就由你来安排吧。”
“嗯。”冯科长点点头,对唐石头说:“你去给公安那边报告一下,羈押对象意外摔倒,后脑重创,人可能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