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主任亲自批的房?!”
“嚯!这来头…”
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像小虫子一样钻进易中海的耳朵,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
在以前,他心里想的肯定是主任算什么东西?
可今天杨厂长的袖手旁观,让他心里那点底气彻底漏了风。
就在这时,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奋力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刘海中在后面听见李主任仨字儿,官迷的神经就绷紧了。
这可是天赐的攀关係好机会!
厂里调查组今天揪著给贾家捐款的事,盘问了好几遍,他可把责任全推给了易中海。
就希望街道赶紧把老易这一大爷擼了,让他顶上去。
刘海中立刻挺直了腰板,想学干部痛心疾首,奈何表情管理稀碎,显得不伦不类。
他指著门框上那道刀痕,衝著傻柱和贾东旭就开炮。
“傻柱!贾东旭!你们想干什么?看看,看看这都闹成什么样了?光…光头…化日的,这么对待新邻居,眼里还有没…没点规矩?啊?”
憋了半天终於想起个词语,还说错了。
一番结结巴巴的训斥,虽然意思到了,但听著总有点彆扭。
训斥完,他立马变脸,堆起諂媚笑容转向张仲民。
“张仲民同志,真是水冲了大庙了,欢迎,热烈欢迎啊!李首长…啊不,李主任,李主任亲自安排你住进来,那是…那是…那个…对咱们院工作的重视,是…是信任!”
“您好,刘师傅。”张仲民也同样热情的回应了他。
刘海中一时想不起合適的词继续夸领导了,憋得有点脸红,又转移了话题。
“这位…这位……消消气,消消气,都是…都是住在大院里的人,误会,肯定是误会。你看,咱…咱先把那…那傢伙什儿放下,放下好说话,咱们…咱们是讲道理的人,不动粗,不动粗啊!”
守亮哼了一声,没动,依旧警惕地瞪著傻柱他们。
张仲民安抚了一下,守亮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菜刀垂了下来,但手臂的肌肉依然紧绷著。
易中海被刘海中这通半吊子官腔,和明目张胆拉偏架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强压怒火,知道硬碰硬不行了。
李怀德的名字,这段时间確实让他忌惮。
但他也不甘心就此认栽。
“老刘!”
易中海的声音沉了下来,带著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重感。
“新住户我们欢迎,李主任的安排我们更要尊重,这没二话!但是——”
他抬手指向守亮和他手里垂著的菜刀,充满了痛心疾首。
“新住户就能让外人拿刀砍人?看看柱子的胳膊!这要不是他躲得快,今儿个就得出人命。”
他扫过阎埠贵和其他邻居,试图煽动恐惧。
几个胆小的妇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向守亮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今天他能砍柱子,明天是不是就敢乱来了?咱们院里的老老少少怎么办?这还怎么让人安心过日子?
这事儿性质太恶劣了,必须严肃处理!
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为了大傢伙儿的安全,必须马上报告街道办王主任,让派出所的同志来管!这院里的风气不能这么败坏。”
“易师傅您说,要去报告街道办?派出所?”
张仲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易中海的余音。
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易中海的提议,然后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种带著点困惑的老实神情。
“那行,是该让领导来处理。”
说完这句话又转向傻柱和贾东旭,眼神里是真真切切的不解和后怕,甚至还带著一丝委屈。
“刚才柱子哥和贾东旭同志,是挺嚇人的。他们一下子就衝过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被打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劲风。
“要是领导来了能帮著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我今天刚来,哪里就惹著他们了?让他们这么大火气,上来就要动手。”
张仲民这番话,像一根软钉子,不仅把易中海想扣的持刀行凶帽子顶了回去,而且点明了衝突的起因,是傻柱他们先主动攻击的。
易中海看著他这副死出,心头的火苗噌噌往上冒。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刘海中可不管那么多,抓住机会就敲边鼓。
“听听,大傢伙都听听,张仲民同志多实在,就想弄明白个理儿,傻柱!贾东旭!你们俩还杵著干嘛?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看看把人嚇成什么样了!”
“谁让你叫我柱子哥的?”
傻柱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他瞪著张仲民,脸红脖子粗的,“少在这儿套近乎!谁是你哥?!你算老几?!”
感觉自己憋屈得要炸了,明明对方在顛倒黑白,可那张无辜的脸让他一肚子火没处发。
张仲民似乎被他吼得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显得更加茫然和无措,但嘴里的话却异常清晰。
“柱子哥,我前天在路上教你骑车,你摔了三次,我扶了你三回。临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都让我叫你柱子哥吗?”
傻柱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憋得更红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没错。
但那是在他不知道张仲民欺负过秦姐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