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淮心里早有算计。
如今太和帝越发看自己不顺眼,写书这事就算今日太和帝不找自己麻烦,日后也免不了要被训斥。
倒不如趁著这个机会,激怒寧枫,迫使他立下誓约,谁也不允许就此事禁书。
他料定寧枫不过是憨子,虽然有文子渊等人作为幕僚,可他们擅长的是策论或诗词歌赋,对於话本小说並不在行。
如此一来,哪怕寧枫派人写书,也一样威胁不到自己。
反倒是有了个这个誓约,太和帝就算是想要拉偏架也是不能。
“有什么不敢的?”
“我这就回去找文先生,把你长这么大还尿床的事写成小说,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嘲笑你。”
寧枫似乎被彻底激怒了,鼓著腮帮子,不顾太和帝的劝阻,如同一头蛮牛似的衝出了御书房。
“父皇,您听到了,这可是老六自己的答应的,到时您可不能再阻拦儿臣幕僚出书了。”
寧淮窃喜,略显自得地道。
哼,尿床算什么噱头?也就你这憨子才会拿这说事。
可寧淮绝想不到的是,寧枫接下来书中所描绘的尿床可是另一种,一度让他羞愤欲绝。
“滚!滚,都给朕滚,一个个逆子,没一个省心的。”
太和帝怒不可遏,明知寧枫被寧淮激將法了,却也无可奈何。
“儿臣告退!”
寧淮淡淡一笑,心里却已是在狂笑。
他忽然发现,原来有时候父皇的暴怒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嘛,甚者这会儿怎么听著就这么舒坦呢?
隨后两日,《六皇子传》依旧在京都坊间愈演愈烈,真正到了一书难求的地步。
期间寧淮叫来寧胜,好一阵庆祝。
这几天可谓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將寧枫压得喘不过气。
“照猫画虎,简直可笑!”
“那憨子也就只会嚷嚷著尿床的破事,他的那些幕僚此刻怕是都要挠破脑袋了吧!”
寧淮搂著歌姬,醉態微醺,神情之间尽皆得意和畅快。
“哈哈哈,二哥说的是!等这《六皇子传》再传播一阵子,那憨子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二哥你这妙计实在是令三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不仅搞臭了那憨子的名声,而且还让我们的书坊大赚特赚了一笔。”
寧胜哈哈大笑,高兴地连喝了三杯烈酒。
在这个时代,任何书籍都自能依靠抄书人抄写,因此书籍变得极为昂贵。
《六皇子传》如此风靡,自然有不少有钱的读书人和那些闺中小姐乐意钱购买。
短短这六七天,寧淮这边就已经藉此赚取了五六万两银子。
三天后,几名老客习惯性地走进了茶楼。
最近茶楼一直在讲《六皇子传》,虽说因为此书更新太慢,讲的都是老情节,但奈何那说书人每次都讲得声情並茂,是以还是有老客进来反覆听书。
“各位客官听好了,今日咱们不讲《六皇子传》那等官样文章!“
说书人赵瞎子一脚踩在条凳上,手里挥舞著一本蓝皮册子:“老朽昨夜得了一本奇书,名曰《淮胜传》,端得妙笔生!“
茶馆里顿时嗡嗡作响,几个穿绸缎的商贾立刻围了上去,角落里正读《六皇子传》的落第秀才也悄悄竖起耳朵。
听了太久的《六皇子传》,就算再是影射皇家密事,那也有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