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群臣沉默。
但这种沉默並不是看好寧枫,而是觉得寧枫之前虽然侥倖贏了几次,但此时却是真的在自取其辱。
寧淮参与朝政多年,门下幕僚数不胜数,更有一些才华横溢但仕途坎坷之辈被他招募。
这些年寧淮之所以可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除了善於钻营之外,也在於他的治国能力。
而这治国能力的背后,自然离不开那些幕僚团的出谋划策。
“六弟你就如此自信,一定能够贏了二哥?”
寧淮一脸阴笑:“既然如此,不如这次我们赌得大点。”
“若六弟的人贏了,儿臣愿献上城南两处庄园;若儿臣侥倖得胜...“
他故意拖长声调:“六弟你就不得开府建牙,且父皇需收回你天策上將的册封旨意。“
此言一出,满朝譁然。
兵部尚书李德全眼前一亮,忍不住低声道:
“二殿下真乃妙计!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等著看寧枫拒绝。
但若是他不拒绝,那就更好,这还没焐热的天策上將,就这么被分走一半了。
“那就老规矩,签字画押,谁要是敢耍赖,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寧枫丝毫不见担忧,反而越发的欢呼雀跃起来。
一眾文武大臣当即窃笑,私底下不由得道:
“这六殿下还真是憨子!明输的赌局,还参加得这么开心?”
“要不怎么说是憨子呢?二殿下的那几位幕僚,其水平都快跟各部尚书相提並论了,他哪里能贏?”
“就算二殿下的幕僚一般,但你们也不想想六殿下招纳的是什么怪才?那算是读书人吗?”
“……”
在群臣眼中,不管是赵越也好,沈海也罢,就没一个是正常人。
至於那文子渊,更是奇葩,竟敢质疑君权天授,这是长了几个脑袋才敢这么说话?
“好,今日你我便当著父皇的面,立下赌约,谁也不准反悔。”
寧淮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龙椅上,太和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略感心累。
这两个儿子,为什么就合不到一起呢?
但既然赌约已出,他也就破罐子破摔,让张川草擬了赌约,隨后道:
“既然此刻是在金鑾殿上,等会你们的幕僚便以国策论输贏。”
“儿臣遵旨。”
寧淮喜出望外。
他的幕僚,可都是经世治国之才,而且平日里因为他的关係,也经常能够在私底下查阅朝廷公文,可谓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经验。
而寧枫这边呢?
一个偷尸体玩解剖的!
一个放风箏差点把人摔死的!
还有一个狂生,自认为君权民授,这在思想上就已经偏离了现在的统治需求,又哪里能够获胜?
“老六,你觉得呢?”
太和帝见寧枫迟迟没有答应,不由得问道。
寧枫咧嘴一笑:“啥是国策啊?不过无所谓了,我答应就是,反正我的人很厉害,二哥输定了。”
此话一出,四周文武大臣顿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嘲笑声。
你一个皇子,居然连国策是啥都不懂,就敢下如此赌注?
太和帝一愣,旋即就有些后悔,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这下老六怕是要输得一塌糊涂了。
可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自然难以更改,只能无奈地道:
“把你们的人都请上来吧!”
隨后,以为白髮老者一名青衫儒生便在半个时辰后走了进来。
那白髮老者颇为精神烁烁,虽鸡皮鹤髮,可步履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