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快换照片!”
“笨蛋,电影不是照片,是胶捲,这种镜头切换也不是胶捲放完了,而是剪辑,是蒙太奇。”
“我不管什么胶捲,什么蒙太奇,我要看哈利和神秘人,梅林的鬍子,那真的是神秘人吗?所以上次哈利入院,是被神秘人—我的天!”
“快看,是罗恩!”
“还有火龙!”
吼银幕上陡然出现的火龙放声嘶吼,让整个礼堂(礼堂也是餐厅)的空气都以乎灼热了起来。
人群中原本还在爭吵的声音,立刻平息下来,大家目不转晴看著银幕中的罗恩和火龙几句隱隱的低语,不確定地交流著:
“罗恩说他和火龙战斗,才导致全身肿胀,难道是真的?”
“可是,不是都传说他是被火龙粪便—”
盯町著银幕发呆的哈利,突然感到胳膊被死死攥住,转头,他发现罗恩脸颊跟头髮一样红,嘴唇哆嗦著,满头大汗:
“快,快走,哈利!”
哈利很想笑,故意说道:“为什么要走,我想看看你大战火龙的英姿!”
罗恩用力抓住小伙伴的胳膊,哀求道:“那都是我吹牛的,求求你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见他一副快崩溃的样子,哈利终究於心不忍,只得遗憾地和罗恩悄悄退出礼堂。
回到走廊的时候,他们听见礼堂里传来巨大的,代表著嫌弃的声浪:
“咦罗恩更不敢呆下去了,拔腿便跑,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影子。
八楼,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眼眸中的魔法灵光渐渐褪去,他摇摇头,苦笑:“可怜的罗恩,作为你、弗雷德和乔治的弟弟,是他一生最大的不幸。”
办公室巨大的书柜旁,正翻看著一本古老笔记的沃恩,头也不抬:“放映影片可是得到你允许的,別想把自己择出去,阿不思。”
“我可没有允许,我只是没有反对。”
“嘁!”沃恩撇嘴,懒得和这个厚脸皮的糟老头子打嘴仗,转移开话题:“下面观影的反响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很多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延续了在麻瓜社会的认知,似乎觉得放映的就是电影,是一段虚构的故事。”
“那正是我们的目的,目前的魔法界需要的不是突如其来的真相,真相只会让所有人陷入恐慌,让大家慢慢接受,才是最合適的方式。”
邓布利多点头,他也认可这一点。
隱瞒伏地魔还存在於世间的消息,无疑是不对的,魔法界不应该再继续沉浸於目前虚假的和平表象之中。
但贸然揭露真相,衝击又会过大。
所以他才会同意沃恩把试炼拍摄成影片,放给大家看,甚至导致罗恩很可能社死的龙巢“剧情”,也是这番考虑的一环—哈利和伏地魔对峙的“剧情”太刺激了,需要一段喜剧缓和一下。
想著,他又嘆口气:“只是可惜罗恩,牺牲很大”
沃恩不置可否:“你小看了罗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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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哈利都避著人走。
尤其是餐厅那边,双胞胎一直在放映“电影”,热情的观眾几乎將整个一楼占领。
罗恩也消失了,自从早上离开餐厅后,他就不见了影子,哈利试著偷偷返回寢室,也试过去海格小屋,都没有找到他。
然后傍晚时分,他又忽然现身哈利发现罗恩的时候,他正站在庭院里,一反早晨的羞耻,昂首挺胸,环视周围簇拥著他调侃嬉笑的小巫师们。
“没错,我確实遭遇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但那是因为我遇到的危险根本不是学生能够解决的—你!如果你遇到一头火龙,你会怎么做?”
被罗恩指著鼻子的高年级学生,愣了愣。
罗恩根本不等他回答:“你的魔咒能够奈何火龙的鳞片吗?还是说你的腿比它的翅膀更快?又或者,你有什么魔法能挡住火龙吐息?”
连串的质问,让那个高年级学生脸色阵红阵白。
火龙是xxxx级神奇动物,一头火龙,通常要好几个成年巫师才能制伏,他还是个学生,即便脸皮再厚,也不敢说自己能战胜火龙。
只得强行辩解:“至少我不会为了生存下去,没有尊严的去帮一头火龙清理—”
“迂腐!”
不等高年级学生说完,罗恩大吼打断他的话:“无用的勇气只是愚蠢,火龙有巫师的道德观吗?没有,它就是一头野兽,它攻击你是为了生存,同样,你面对它进行反击、逃跑、討好,也都只是单纯的生存策略,与你的尊严、思想无关!”
“真不知道你受得是什么教育,生存难道是可耻的吗?”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那个格兰芬多高年级学生两眼乱飘,本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周围看热闹的小巫师们,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嬉笑的表情渐渐消失,原本的轻视也收敛起来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罗恩把脑袋昂得越发高了,几乎在用鼻孔看人:“是的,我为火龙清理过粪便,我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还很骄傲—
因为面对一头暴躁的火龙,我没有死,而是通过知识、智慧、机敏,成功活了下来,我想问问你们,有谁能做到?”
周围鸦雀无声。
几个小巫师,甚至已经开始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罗恩,比如纳威!
远处,鬼鬼祟祟关注著庭院情况的哈利,也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
这还真是他未曾设想的展开方式—
別说哈利,连邓布利多都没想到,他以为会社死的罗恩,在当天夜晚就成了格兰芬多的明星人物!
夜晚,他找来沃恩谈论正事的时候,还特意感嘆:“我一直都以为韦斯莱先生比较—憨厚,没想到他也这么会变通,会诡辩。”
沃恩摇头:“那不是诡辩,罗恩確实是那么想的。”
“嗯?”
“怎么说呢—”沃恩想了想,“他被我和弗雷德、乔治欺负了这么多年,你知道,
那是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罗恩很早就学会从另一种角度解读一件坏事,而且,他对自己的解读深信不疑!”
这段话槽点太多,邓布利多一时竟不知从哪说起。
摇摇头,他没再继续纠结,说起正事:“伊法魔尼那位约西亚·波特代表,今天已经正式向魔法部递交邀请函,邀请你在8月1日,前往北美进行交流访问。”
“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和威森加摩都已同意,邀请函明天就会转送到霍格沃茨。”
“看来那位波特先生,听进了我上次的建议,对我进行了一番细致调查,wac7月底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他则把邀请日子放在8月1日—我想,邀请函上一定没写我的头衔吧?”
沃恩玩味问道。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的,他应该已经打听到,你会竞选wac会长,但不確定是否真实,也许他还是认为,你有可能是我扶持的傀儡。”
说著,老邓失笑出声。
政治动物都是这个样子,总是用他们那套僵化的逻辑对標所有事物,他们永远都不相信,一个人在政治和权力之外,还会有其他理想和追求。
沃恩神態平淡:“思维惯性而已,他们不是想不到我和你的合作关係,只是难以理解,伟大的邓布利多,为什么愿意支持一个孩子?背后的利益交换又是什么?”
“是啊,庸碌的人,总是不能理解聪明人的远见和默契。”老邓嘆息,问道:“你准备怎么回復?”
“暂时不需要回復,等7月底wc会议结束后,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函吧,顺便提提我的要求。”
“伊莎贝拉·罗齐尔?”
“嗯,她还困在北美呢。”沃恩说著,微微皱眉,最近一段时间,他和伊莎贝拉又断了联繫。
隔著广阔的大西洋,美洲的消息本就很难传到英格兰,何况那边局势还很动盪。
望著发愁的沃恩,邓布利多微笑捋捋鬍子:“我还记得她,很聪明很美丽的小姑娘,
又出身罗齐尔家族,难怪你—”
“行了!”沃恩打断他,“我和她只是朋友,她是第一个支持我魔药理论的药剂师,
我们志趣相投,仅此而已。”
“我又没说什么,討论討论嘛!”
“满脑子的齷齪思想。”沃恩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糟老头子,起身准备离开,“竞选wac会长的事,我已经跟狼人那边沟通过,后面就看你的了,我想你应该明白,狼人不会承认其他人的。”
“亲爱的,你在威胁我吗?”老邓笑眯眯问。
沃恩淡淡说道:“只是陈述事实。”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狼人目前只信任沃恩,即便他不想沃恩沾染权力,暂时来说,也只能认同这样的结果。
想著,他暗嘆口气,“放心吧,出不了意外。”
微微頷首,沃恩准备离开,但又想到什么,他回过头:“对了,想不想再做一笔交易“哦?什么交易?”
邓布利多捻起一颗果,隨口问道。
沃恩微笑,那双金棕色的眼眸却沉静如潭水:
“復活汤姆!”
啪嗒!
邓布利多枯瘦的手指颤抖,果掉落。
老邓很快反应过来,抽出魔杖挥舞一下,让周围听到沃恩的话,陡然安静下来的画像们沉睡过去。
隨后,他看著沃恩,目光闪烁。
幽灵是杀不死的,残魂同样如此!
如果有可能,邓布利多当然不愿意將消灭黑魔王的重任,残忍地寄託给哈利这样一个孩子。
自从去年暑假,在奎里纳斯·奇洛身上察觉到伏地魔的残魂,邓布利多就一直在寻找各种办法,试图將伏地魔彻底消灭。
他翻遍各种文献、笔记,乃至邪恶的黑魔法。
但都没有用,已经死去的,无法再被杀死,就像这个世界的铁律,至少,在当前魔法界的知识体系中是如此。
想杀掉伏地魔,就得先让他復活!
这是个颇为棘手的选择,一方面,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面对伏地魔这样恶贯满盈的魔头,不但不能执行正义,还要承担危险把他復活,实在是件很荒谬很憋屈的事情。
另一方面,则是他想不到该怎么安排伏地魔復活。
伏地魔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去年藉助沃恩的分析,邓布利多在阿尔巴尼亚的原始森林中,找到伏地魔游荡的痕跡成片死去的老鼠、蛇,乃至甲虫、蟑螂!
它们身上都残留著被黑魔法寄生过的跡象,触目惊心的同时,也让邓布利多对伏地魔的谨慎和隱忍印象深刻。
失去力量的黑魔王,也失去了信任他人的意愿,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寧愿孤独地蜷缩在角落舔舐伤口,也不愿將自己的虚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即使是他曾经的僕人们!
看著邓布利多眼神迷离,沃恩继续说道:“你一直在苦恼该怎么安排汤姆復活吧?魔法石应该就是你去年暑假思考出来的办法,但是在最后关头,你犹豫了,因为那时你还没找到汤姆为什么没死的答案。”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但沉默本身就代表著回答。
沃恩说得没错,他把魔法石从尼可·勒梅那里借来,最初的作用不是作为哈利试炼的道具。
那时,他了一个月的时间,翻遍藏书都找不到杀死残魂的办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让残魂復活,再杀掉。
也確实如沃恩所说,借来魔法石后,他又犹豫了一一个显而易见的逻辑,11年前伏地魔没死,那么第二次、第三次杀掉他,他很可能还是死不了。
有什么东西使他免遭死亡。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细致观测伏地魔和哈利的命运,並最终决定对哈利进行试炼,將魔法石作为试炼的诱饵。
直到去年开学一个月后,也是如今天一样的夜晚,沃恩来到他面前,对他说:
“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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