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老痛心疾首,气的跺脚,“哎呀!师兄封鞘蓄锐百年的剑意,不出则已,出则一往无前,必要斩破眼前一切困顿才行!”
“如今这一剑出,却折在这小辈身上。
没有建功不说,还不得寸进,师兄这百年积蓄的剑意,算是毁了,他遭此反噬,修为怕是要倒退几十年啊!”
“该死的张狂小辈!你误我师兄!今日必不让你囫圇走出剑庐!”
“欺我弟子,破我山门,辱我师兄,你真当剑庐无人能制你!?“
眾多长老此时已经是怒极了,好几位鬚髮皆白的老傢伙都是浑身剑气激盪,髮丝飘飞如刃,割裂了清风!
青竹剑瓮已经倒下昏厥,他们再也不需要顾忌青竹剑瓮的尊严,一时之间齐齐出手,剑鸣无尽,直抵赵诚。
赵诚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要一起出手了?
他虽然说已经將剑庐真意推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但也无法在如此乱象之中,將眾人的绝学瞬息领悟。
从他人施展出来的剑道之中领悟其中脉络剑韵本身就是极为不可思议之事,这就像是有些人看了一眼蒸汽机如何运转,就直接会建造蒸汽机一样。
从表象反推本质,十分艰难。
赵诚也是因为有破幻与清明两种神通加持,又有系统这种能够投入寿命推演的逆天之物才能够通过表象反推领悟他人剑招。
如今对方一起出手,纠缠到一起,看都看不清楚,如何领悟?
一念及此。
他却也不慌不忙,任由那些剑招朝著自己涌来,反而撤去了身体周围的金刚真元,就好像任由这些长老要杀掉自己一样。
嘴上则是狂笑道,“这便是剑庐?真是有出息!”
眾人见状,剑招纷纷一顿,怒目而视。
赵诚奚落道,“哈!一个长老全力出手打不过我,便要趁我真元枯竭群起而攻,剑庐还真是好样的!”
“一点格局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千年传承!?”
眾长老怒极,但手下剑招却纷纷为之缓慢下来,显得犹豫不决。
剑道本是一往无前,眾人这一犹豫,自然是威能大减,剑招也是变得不伦不类。
当此之时,剑龙子突然怒喝出声,”贼子狡猾,眾位师叔不要著了他的道,趁他病要他命!“
当此之时,诸位长老有人面露踌躇,有人不屑,也有人目光一厉。
就在剑招即將再次动时,冥冥之中,却有一声轻幽幽的嘆息飘来,似带著无尽萧索,又藏著几分无奈。
“唉!”
这声嘆息刚落,异变陡生。
半空之中,那十余道剑虹竟骤然黯淡七分,一种寂灭黯然之意涌现在这天地之间,连周遭的风都似停了,只剩下剑刃“嗡嗡”的哀鸣。
下一秒,所有剑招竟如遇寒流般,齐齐向后缩去。
眾长老皆是一愣,隨即脸色骤变:“这剑意……是掌门的『万象归寂剑』?”
“掌门师兄回来了?”
“是……是掌门师兄!”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场边的石阶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位身著素色青袍的中年人,眉宇间带著几分书卷气,大袖飘飘如流云,面容清秀,却透著一股与世无爭的淡然。
只是他眼底藏著一抹化不开的萧疏,倒像个沉浸在秋意里伤春悲秋的落第书生,而非执掌千年剑庐的掌门。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未动半分,却让全场激盪的剑气都敛了去,只剩下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