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就在外面,他杀气重,你们……”
冯全话没说完。
赵诚就见到一个面色枯槁头髮狼狈、眼眶通红的女人拉著一男童匆匆走出。
他刚刚听到女人的话已是满身煞气,猝不及防之下未来得及收敛,就与其照面。
然而那女人与孩童见了赵诚,却只有无尽敬重,领著孩子噗通跪在地上。
“不知道大將军亲至,让大將军站在外面,这太失礼了,大將军莫怪。”
“无妨,我杀伐重,怕衝撞了老人家。”赵诚见那小童偷偷看自己,也有些奇怪,“孩子,你不怕我?”
男孩终於抬头,正大光明地看赵诚,眼中崇敬,似是闪烁著星光。
“为啥要怕?我又不是將军的敌人,只有敌人才该害怕將军!”
“而且,娘亲说大將军是天下最好的人,爹爹虽然不在了,但將军会把我们接去潁川郡护著我们嘞。”
“这些日子,她每日念叨著,盼著有人能帮我们,现在见到將军,我快要高兴死了,怎会见到將军就害怕呢?”
原来如此,若是发自內心地亲近崇敬,就算再面目狰狞,也不会觉得可怖。
赵诚看了眼一旁的扶苏。
扶苏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服气地嘟囔道,“吾现在也不怕。”
赵诚揉了揉男孩的脑袋,“起来吧,你父亲是好样的,在战场上非常英勇,杀敌无数,他是我秦国的英雄,你该挺直腰杆昂著脑袋。”
男孩站起身来,如赵诚所说,挺直了脊樑,昂起了头颅。
“將军,我以后也要跟著你打仗!”
赵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可要好好吃饭,好好锻链。”
“之后到了潁川郡,我会为你们建立私学,修炼炼体之法,想要跟我打仗,就好好修炼,达到標准,才能进入血衣军。”
男孩学著父亲教给他的那样,肃拜行军礼,“是,將军!”
赵诚失笑。
此时,封不救二人走了出来。
“爵爷,没有大碍了,看样子,是受到钝器重击导致的骨骼断裂,伤及內腑。”
“老人家体弱,还需要一些固本培元的药才能稳住情况。”
赵诚点了点头,丟出两块金子,“你们去准备。”
药无医立刻前往县廷医馆购买药材。
而赵诚则是对著母女说道,“有什么委屈,儘管说来,我给你们做主。”
他虽然算到了许多东西,但还有许多细节需要確定。
女人擦掉了眼泪,眸子里面也闪过恨色,“我家男人是中央军的材官,本来官家分配给我们的田地比正常军士要多上一些,家里过得还算不错。
但那吕家屡次三番找到我们,说我家男人不在,我们这么多的田也耕不过来,乾脆承包给他们来耕种。”
“我们拒绝了几次,他们忌惮我男人在中央军,不敢强逼,也就作罢。”
“但前段时日,黄胜阵亡在外,那县廷说什么按军爵律,应要降爵继承,去了我们百亩田產,全都分配给了吕家。”
“这也就罢了,我家男人虽然阵亡了,但他在战场上立功不少,按理说,就算他死了,县廷也会补偿给我们一些田產。”
“但那乡嗇夫以“田官课殿需重新核查土地”为由,私自篡改田界文书,將我家的八十亩熟地划入吕氏名下,另以偏远山地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