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算是国人最大的节日了。各地有各地的讲究,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四九城自然也不例外。女婿跑到老丈人家里过年?打有四九城起,就没这规矩。
“嘿!那可有好戏看了—.”难怪那天春姐儿央求他瞒著点,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媳妇儿,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说了。年后还有个医护培训班,她给你报上了。”
秦淮茹先是喜上眉梢,然后又迟疑起来:“我这还怀著吶,不会耽误了吧?”
“那不能够。开了春就培训,耽误不了。”郝仁笑道。
小两口正说著话,门外传来阎埠贵的喊声:“郝仁!”
“哟,三大爷!您快进屋,外面冷的厉害。”郝仁打开门,招呼著阎埠贵进来。
阎埠贵站在门口踩了两下脚,眼瞅著鞋底的泥巴乾净了,这才跟著郝仁进了屋。他甫一坐下,
就从怀里摸了俩小本本放在桌上。
“三大爷,这事儿您办的漂亮。改天我得请您喝几盅。”看到桌上的小本本,郝仁不禁是喜出望外。有了小、初的毕业证,来年秦淮茹去培训班不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吗?
阎埠贵搓了搓手,笑道:“费那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三大爷承你的情!”
秦淮茹起身抓了一小撮高碎,倒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
“三大爷,您喝点热茶暖暖。”
接过秦淮茹递来的茶杯,阎埠贵赞道:“郝仁这小子的眼光贼著呢,一早挑了个好媳妇儿。”
“瞧您这话说的。”郝仁端起茶杯,嘘了几下。“这叫做龙配龙、凤配凤——”
“淮茹,拿著这毕业证,仔细瞧瞧。千万要把毕业时间、校长名字给记牢了。”阎埠贵小声瞩附著。
秦淮茹赶紧拿起毕业证,回里屋寻摸了起来。
郝仁打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条门子放在阎埠贵的手上。
“三大爷,您推辞这中间托人办事,还能没个人情来往?”郝仁小声说道。
阎埠贵把门子放在了桌上,低声道:“不是三大爷推辞,实在是没费什么功夫儿。中学校长的俩闺女,都在我们小学吶。”
“那您更得收下了。”门子又被推了过去。“咱们街道办,刚刚给您学校去了表扬信。您现在正是风光的时候,怎么也得趁著这股东风多结交一番不是?”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有別的盘算?”
郝仁顿时有些扭捏起来:“三大爷,一事不劳二主。我那俩大舅哥的毕——“
“郝仁,你就饶你三大爷这一回吧!”阎埠贵有些头大起来。“就你那俩大舅哥,半月认识了仁字这事你还是找別人吧!“
“三大爷。”郝仁还想坚持一下,阎埠贵却不给他这机会了。
“淮茹这文化水平,弄俩毕业证出来,我心里那是一点都不虚。”阎埠贵起身要走。“可他们俩,那不是纯属害人嘛!”
阎埠贵回去了。郝仁只好又把门子放回了抽屉。
“三大爷没同意?”秦淮茹憋著笑问道。
“这三大爷,胆子真小!”
“別说是三大爷了。就换做是我,也不会答应。”
“大哥、二哥,真就这么————差强人意?”
秦淮茹掐了男人一把:“他们俩又不是没读过小学。只不过读了三年还在一年级呆著”
话说到这,郝仁还没啥反应,秦淮茹倒是先大声笑了起来。
“得儿,这事就这么滴吧。”郝仁的说道。
秦淮茹凑近了些,小声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但是我哥他们能把工人做好,就已经很知足了。你都不知道,就村里的那些个人,哪一个不是做梦都想著进城~——..”
夜深了,秦淮茹舒服的趴在『小火炉』身上。
“媳妇儿,我涨工资了。”
“真的?涨了多少?”
““.—.十块钱。“
“郝仁,你要是再换个单位,是不是还能涨十块?”
黑暗中,传来“啪』的一声。
“我就是说说—再说了,都是做医生,哪里上班不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