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郝仁有些摸不著头脑了。
“张领导,您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难不成要喝您的喜酒了?”郝仁瞎扯著。
老张笑骂道:“滚蛋!劳资今年都五十了,孙子都快打酱油了!”
郝仁接过茶杯,说起了正事:“张领导,石油醚的事,有眉目了吗?”
“你把前期工作做好,石油醚这两天就能到。”老张咂摸著茶叶,说道。“郝老师,
为了这石油醚,咱可是跑断了腿。不说別的,单说从巴蜀农药厂匀来的二十吨,就费了老劲了。”
“农药厂?做什么的?”郝仁好奇的问道。
老张略带得意的道:“说起来,和咱们还有点关係。咱们是治疟疾,他们是灭疟疾。
”
听到老张的话,郝仁心里顿时咯瞪一下。
“再详细点。”
“瀘州化工正生產滴滴涕,那可是从根源解决疤疾的好东西。”
1950年,瀘州化工开始建设有机氯滴滴涕生產车间;1951年,瀘州化工滴滴涕投產。
当年年產量为187吨。同一时间,病虫药械厂也研製了有机氯农药六六六。自此开始,我国开始了在农业生產上大规模使用化学农药,逐渐形成了长期以有机氯农药六六六和滴滴涕为主的用药结构。
从杀虫效果来说,滴滴涕是一款好农药。它造价便宜,杀虫范围广,又好似对人体无害。可是它残效期特別长,不易分解,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而且具有致畸等不良后果。
“郝老师?”见郝仁沉默不语,老张喊道。“你是觉得滴滴涕有问题?”
郝仁抬起头,小声说道:“张领导,咱们有人做过有机氯降解的研究吗?”
老张想了想,说道:“这应是没有的。下雨一衝,不就没了吗?”
“不瞒您说,我们实验室也在做农药的合成实验。”郝仁决定换个说法。他並不是在胡说八道,而是经得住推敲的。
实验室里的中间体那么多,隨便挑出一个贴上標籤就成。至於为什么没有杀虫效果?
实验嘛,难免会有失败的。这难道不是很正常?
“得!郝老师,您忽悠我——”老张捂著额头,有些无奈的道。“咱虽没有老曹聪明,但是可比他机灵著吶。指定是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否则不能够说这番话!这里也没外人,话从你口里出,从我耳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嘴,好傢伙儿。老张对咱的话都產生抗体了!
“那我可实话实话了?”
“您说吧,我听著吶。”
郝仁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不管是农药也好,还是药品也罢。都讲究一个安全性。比如这药品,进入人体发挥效果后,或被肾臟分解,或隨体液排出。一段时间后,总归是要代谢掉的。”
“农药也是一样。在发挥杀虫效果的同时,也是存在一个自然降解的过程。可是如果这个降解过程非常缓慢,那就要谨慎使用了。”
准確来说,郝仁並不反对滴滴涕的使用,尤其是在这个缺粮的时代。使用滴滴涕后的稻田,產量可是能提升60%的。但过量使用滴滴涕造成的污染,也是要用几十年才能修復的。
如何权衡利弊,才是当下郝仁最头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