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顿时从血管中被猛烈地泵出,洒满了佐特兰街的石板路面上。
“讚美主。”
伤者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呢喃道,闭上了眼睛。
刺青男子用倒乾净死者腔子里的血,將尸体拋在一边,蘸著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倒十字一个用鲜血构成的倒十字。
血腥,可怖,带著某种浓厚而沉重的宗教意味。
与此同时,那个一脸扭曲笑容的中年人转身回到后面的马车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瓶药剂。
卢泽看著那瓶药剂,仿佛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吸引。即使现在,他被m女士就在自己身上的事实所衝击,还是忍不住看向那瓶药剂。
那里面难道是...
只见,中年人从伦纳德交付的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一一那枚被m女士始终戴在手上,鲜红欲滴的蔷薇戒指。
“咚。”
中年人將戒指扔进了瓶中。
“刺啦—”
瓶子里面的药剂很快开始沸腾,同时发出了刺耳而痛苦的尖叫。森冷恐怖的感觉从瓶子中满溢而出,像是有一只极度飢饿的怪物在瓶子里面挣扎著,对周围每一个人的灵魂与血肉都充满了强烈的渴求!
“现在怎么办!”
墙壁外面,廷根市的值夜者们看到左轮不起效果,符咒与仪式在短时间內也无法通过墙壁,不禁陷入了混乱之中。
“冷静!”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是邓恩,他被罗珊和克莱恩扶著喊道,“文职人员组织整条街的撤退,並且向『代罚者”和『机械之心』求援,正式队员都先到我这儿来!”
他的脸上还残留著痛苦的神情,但是却依然强撑著,站直了身体。
“是!”
眾人纷纷照做,邓恩的声音像是有莫大的魔力,让慌乱的人群快速恢復了理智。因为送別卢泽,文职人员全部出来了,因此不用回公司里面去通知。他们立刻分组,有的人去联繫巡警来疏散人群,有的去通知其他官方非凡者。
“加油啊!”
罗珊离开前,匆匆对克莱恩等人喊道。
克莱恩无法给出肯定的回应,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他和伦纳德,西伽,科恩黎一起聚在邓恩旁边,密切关注著墙內的现状。
“卢泽身上那是什么东西?!他们要对他做什么?”
克莱恩看著里面製作“药物”的场景,心中涌起了极为强烈的不安感,“占卜家”的灵性直觉告诉他,很快就会有十分可怕的事情发生!
“队长!”
克莱恩喊道,“我们必须立刻阻止这场仪式!”
““..我知道了。”
邓恩观察著那里面的情况,沉默片刻,打定了主意,“克莱恩,西伽,你们两个和我下去。我要去取出查尼斯门后的圣赛琳娜骨灰。”
“圣赛琳娜的骨灰?”
西伽听到后不禁一证,那可是查尼斯门后最核心的物品,镇压看门后所有怪异。一旦被取出,
门后的非凡物品会立马陷入暴走...即使是这样的情况,邓恩也决定使用队长的权限,难道说事態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队长,你最好立刻就过去。”
伦纳德耳朵微动,然后神色不安地说,“我支持克莱恩的意见。”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苍老的声音正在饶有兴致地笑著,“呵呵...这个小傢伙马上要成为牧羊人了..”
瓶中的药剂已经停止了沸腾,但是那股飢饿感反倒越发强烈。仿佛一只饿到眼睛血红的诡异凶兽被硬生生挤进瓶子之中,即將挣破瓶子,吞噬掉在场所有人。
卢泽被一群人强行拖到鲜血倒十字交叉的中心处,仿佛是即將被献上的祭品,又像是要把他奉上王座,为他戴好荆棘编制的桂冠。
在他的胸口上,m女士的脸还在沉睡。
“吉格斯死了,人数差了一个。”
刺青男子嘶哑著说道。
“没关係,主会保佑m女士的。”
中年男子虔诚而扭曲地说道,举著瓶子,走到卢泽面前。
几人配合地鬆开卢泽的嘴。
“去死!”
卢泽刚一张口,就用饱含极致恶意的古赫密斯语大喊道。周围眾人的五官立刻涌出血来,可是脸上却依然带著笑容。他们混不在意身体遭受的伤害,强行將他的嘴巴开。
“咔!”
卢泽像野兽一样凶狠地撕咬著,几根手指被他咬断,满是腥气的血涌进嘴巴和喉咙。可是依然没人喊疼,他们念诵著讚美的祷词,仿佛失去了痛觉。
他的挣扎完全无效,只能眼睁睁看著中年男子將那瓶可怕的魔药灌入他的嘴里。
“啊啊啊啊!”
魔药一进嘴,就立刻涌入四肢百骸,狂野而迅速地占据他的每一个细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溃烂了,变成了一团无法分辨组织与器官的血肉,唯有胸口的那张人脸还维持著形態。
卢泽的意识抽离而起,像是飘到了自己的上方,看著自己的肉体逐渐崩溃。
在卢泽喝下药后,眾人就鬆开了他。他们三三两两地分开,站立在倒十字血痕的末端。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暗红色的仪式用匕首。他们面带虔诚与狂热,將匕首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鐺一一”
时间到了正午,隔著一道街,圣赛琳娜大教堂的钟楼被敲响了。那圣洁而高远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一直迴响到人的心里与灵魂深处。
“我等將成为牧羊人,为了你,我的主。”
蓝天之下,倒十字血痕之上,六个人用赫密斯语齐声道。他们的手指在胸膛点了四下,从下到上,从右到左,构成了一个逆十字的形状。
“为了从你手中继承权柄,为了宏大你的名与灵。”
血十字中央,卢泽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自身的构成,几乎要融化成一团了。此刻,他散发著一股强烈的空虚与贪婪,像是对这些血肉和灵魂无比垂涎。
“噗!”
六个人神態平静地捅穿心臟,伴著喷出的鲜血,沿著脚下的血痕,一步一步地走向血十字中央。
他们还在颂唱著来自太古的祷词:
“我等將切实履行您的旨意,用羔羊的灵魂,充盈这条流向你的河水,直至它生生不息...”
他们走到肉团前,张开双臂。
““..以主之名。”
那团血肉蠕动著,贪婪地將他们全部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