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青在当朋友和敌人之间一一”
“选择了当死人。”
茶碗见底,张悬缓缓起身:“走,去缉妖司打个招呼。”
他们作为外来客,入城先拜访地主,也算是一种礼节!
古剎禪城的缉妖司分部坐落在城西,作为南疆边重镇,这里常年由千户级行走坐镇,是朝廷钉在这片瘴病之地的一颗铁钉。
虽说和尚曾是缉妖司的老人,但毕竟离开多年,对南疆如今的局势未必了解。徐方银虽在缉妖司待得久,可活动范围多在中原,对南疆的诡知之甚少。
最让张悬在意的,是那夜申公那晚的欲言又止一“南疆——年底不太平。”“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拥有【幽烛玄瞳】的张悬却知道,申公不是一般人“
除了表面五行宗的术士传承,申公还有一个隱秘传承,背后星座,他一一是天门的人!
张悬並不觉得意外。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申公是天门的人又如何?至少他对朋友从无二心。
天门总坛便在南疆,南疆的事,他肯定知道些许风声,所以申公的话,必定意有所指。若非天师度尚在升级阶段,张悬定要问个明白。
既然知道南疆近期必有异动,张悬自不能掉以轻心。
张悬眯起眼睛,“先摸清局势,再做打算。”
喊著先前那卖豆腐脑的黑青年带路,最终几人拐过六七条街道后,才来到了目的地。
库巴收了银子,黑的脸上堆满笑容,说了几句“贵人平安”的吉利话,便一溜烟跑没影了南疆与中原不同,哪怕已经酉时了,太阳还掛得老高,可耽误不得他继续揽活赚钱。
张悬几人踏入缉妖司古剎禪分部时,都不由愣了愣。
这里,太破了!
青石台阶缺棱少角,院墙上的朱漆剥落得斑斑驳驳。庭院里杂草丛生,几株芭蕉树病地查拉著叶子。
“这地方..:”徐方银咂咂嘴,“比姚县县衙还寒酸,这边的行走怕不是穷得叮噹响?”
和尚摇头:“恰恰相反。据贫僧所知,南疆缉妖司的月俸,是中原的三倍有余。”
“三倍?!”徐方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凭什么?”
“就凭这个一一”和尚指了指屋檐下掛著的一串风乾蝎子,又踢开脚边一条五彩斑斕的毒蛇,“南疆虫遍地,毒瘴瀰漫,便是修士稍有不慎也会丟了性命。”
他压低声音:“更別说这些年妖鬼作乱,巫蛊教与天门信徒频频生事—“”
“巫蛊教擅使蛊毒,中者浑身溃烂而亡;炼製的蛊尸更是刀枪不入。至於那天门..:”和尚粗蠣的眉头紧紧皱起,“那就是群疯子,为了所谓登天』,活祭整村百姓都是常事。”
和尚的话音刚落,远处山林间突然传来一阵悽厉的鸦鸣“近些年妖鬼泛滥成灾,巫蛊教和天门又摩擦不断,”和尚苦笑著摇头,“缉妖司夹在这两方中间,处境异常艰难。”
他指了指衙门外一道单独佇立,显得非常突兀的斑驳墙壁道:“这里的划痕,每一道都代表一位殉职的缉妖司行走。”
和尚的话引得几人都是眉头一皱,那墙壁上的划痕,少说有数百道,这么看来,南疆这边的局势比他们想的还要险恶!
“南疆有句老话一一'千户年年换,百户日日空』。”和尚声音沙哑,“即便是千户级別的高手,稍有不慎也会陨落。”
张悬目光一凝。
千户级修士必定为十品筑基修士,在中原,十品筑基修士放在一般修仙门派中,少说也是个坐镇一方的外门执事,在这里却死得悄无声息。
“但南疆不能丟。”和尚突然挺直腰背,浓眉下的双目闪过一丝锐利,“这里是遏制天门的最后一道关卡!”
徐方银不解:“为何,既然朝廷在南疆掌控力如此薄弱,不如捨弃算了,白白搭上这般多的性命。”
“南疆在,镇南关在!南疆若失守,镇南关再无缓衝,”和尚神情凝重:“天门、巫蛊教便能长驱直入,到那时,修士只能以血肉筑墙,再无险可守,中原腹地將成炼狱!”
这就是南疆的现状修士们前赴后继地赴死,像填无底洞一般往这片绞肉场里投入人命。
甚至连南戊郡主这样的七品大修士都被派来镇守,可见朝廷对南疆的重视。
“所以,哪怕死再多人,”和尚声音低沉,“缉妖司也得守住这道门。”
不知不觉间,既然已经走进了府衙的內堂。
“上官千户是正午时分带人前往隱雾村的,此刻还没回来—“
沉重的男声从內堂传出,语调紧绷,满是不安。
“十有八九出了事,必须上报镇南关分部!”
张悬几人刚走到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爭论。
“等分部批覆下来,上官千户她们哪还能有命在?!”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道,“若此事真是巫蛊教联合天门对我缉妖司的行动,我们现在就该组织救援!”
“救援?”男人冷笑,“就凭我们两个百户,外加古剎禪那几百个府兵?”
话音未落,张悬几人已踏入內堂。
昏暗的烛光下,两道人影条然转身。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