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默默点头,黑水集本就是他要去之地,到时候正好把这事办了,说实话,他还挺好奇,鬼金羊这具大妖尸身到底能炼出什么样的法器来!
徐方银小跑著跟上,嘴里还在念叨:“羊角炼飞剑,皮毛製法袍,骨头磨成粉能画符、炼丹·.”
洛城“轰一一巨大的飞舟撕裂云层,裹挟著风雷之势降落在洛城中央广场。舱门尚未完全开启,一道蟒袍身影便跟跪衝出。六王爷云千城冠冕歪斜,金线刺绣的蟠龙纹在晨光下狞欲活。
“滚开!”他一掌劈开欲扶的侍卫,玄铁护指在对方脸上刮出三道血痕。
昨夜接到急报时,他正在飞舟上与禁军副统领商討姚县异象。
接到急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云千城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那枚传讯符上只有九个字:二世子歿於东郊枯杨下!
停户房內,云沐青的户身静静躺在寒玉床上。
心口的破洞已被侍女小心的用金线绣的云纹遮住,可那枯杨的碎屑还嵌在伤口里一一就像他生前最厌恶的、那些永远擦不净的尘埃。
“吾儿”云千城颤抖的手抚过儿子青白的面容这位统御十万金甲军的大周亲王,此刻僂得像条老狗。
別看六王爷有四个子女,但他却是將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二儿子云沐青身上。
大儿子是个紈,只知寻问柳,不堪重用。
三子自小患有重病,若不是一直被钦天监的丹药吊著口命,早死了。
老四是女儿身,传不了家。
唯独二世子沐青,能力,野心,格局,都是第一等的优秀,是他精心打磨了二十年的利剑!
谁知·.
“谁?!究竟是谁?!”
云千城的怒吼在停尸房內迴荡。
左侧文士打扮的老者急忙上前:“王爷息怒!前夜世子殿下点齐十二客卿自东门出城,看阵仗,应是去一一『狩猎”的!”
“狩猎”一一这个八年前由云沐青亲自定下的暗语,代表著亲王府最骯脏的勾当。
洛城商贾皆知,在此行商需交两份税:明面上的朝廷赋税,暗地里的王府“平安税”。
抗税者的下场,便是成为世子猎场里的“猎物”。
凭著这份狠辣,云沐青在短短八年时间內,为亲王府累积下了一批极庞大的財富“猎物是谁?!”六王爷声音嘶哑如刀刮铁石。
另一名带著黑色冠帽客卿额头沁出冷汗,低声道:“暂、暂未查明-但世子前夜晚上有宴请一拨人,那夜城中有两处宅院起火,宅院主人都是缉妖司功善阁前日当值吏员!”
“而世子那晚宴请的宾客,当日便去过功善阁!”
文士客卿眼眉一动,他上前一步抚须道:“王爷,您说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
六王爷目光一横,“那日功善阁可有什么人来领赏?”
那客卿也是做足了准备,立马从袖口掏出一本册子翻看,不多时,他抬头回稟:“王爷,那日有三个蓝牌行走来过功善阁领赏“—一徐,徐方银,申公!”
“徐!!!”
六王爷铁拳捏得咯哎作响,眼前募然浮现姚县废墟上那个年轻百户的身影一一那人看似恭顺,
眼底却藏著令他心悸的寒光。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浑身一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日姚县所见的那个年轻百户的容貌,直觉告诉他杀害青儿的凶手就是此人!
在云千城愣神之际,一旁长须文士脸上露出犹疑之色,他硬著头皮道:“从档案来看,申公、
徐、徐方银三人虽入道,但皆为低品修士,按理说绝无可能对抗世子殿下的精锐,而且—”
他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道:“徐几人是由南城门出的城,而殿下,则是在东———“
“放屁!”六王爷一掌拍碎寒玉床一角,冰屑四溅,“就是这几名凶徒所为!”
他猛地站起身,蟒袍翻飞如怒涛:“传令一一灵堂內的烛火突然全部变成幽绿色,映得六王爷的面容如同恶鬼:“让青冥、玄骨两位供奉即刻动身!”
他甩袖掷出两枚血色令牌,“一个追去南疆,一个堵在皇都!”
“抓住徐、申公二人后,严加逼问,若其承认所犯恶行,给本王將这两人削成人,带回亲王府,本王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黑冠客卿接令迟疑:“王爷,咱们没有证据,若不是的话“哼,本王杀人,何需证据?况且,几个低品行走,”六王爷冷哼,眼中儘是残忍的寒光,“杀了便杀了!”
文士还想再劝:“王爷,南疆如今是南戊郡主的地盘,若贸然派人....
“南戊?”六王爷冷笑,“一个被陛下厌弃的疯女人罢了,而且,这段时间她会待在皇城!”
他甩袖转身,阴影中的面容狩如恶鬼,“告诉青冥、玄骨两位供奉,若遇阻拦.”
“格杀勿论!”
两位客卿互看了一眼,躬身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