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隨手接过,指尖在锦盒上轻轻一即:“谢谢!”
就在张悬几人即將踏出功善阁大门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让开!让开!”几名身著玄甲的护卫大步跨入,分列两侧站定。
紧接著,一名身著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而入,腰间玉带轻晃,步履从容。他面容清俊,眉眼含笑,一进门便朝张悬几人拱手一礼,姿態谦逊却不失贵气。
“在下云沐青,久闻几位大名。”他声音温润,目光在张悬几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张悬脸上,“听闻斩杀鬼金羊的英雄来了洛城,特来一见。”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便冷冷扫向那两个瘫软在地的吏员,语气微沉:“朝廷下发的奖励,可有兑给几位英雄?”
徐方银一听,顿时火气上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要上前告状。
然而他刚迈出半步,张悬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世子殿下多虑了。”张悬微微一笑,语气平和,“两位大人办事利落,该给的奖励,一分不少。”
云沐青目光在张悬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頜首:“如此便好。”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肃然,“功善阁算是我亲王府的管辖范围,若因怠慢而耽误了英雄们的赏赐,便是本世子的瀆职了。”
说罢,他脸上重新浮现温和笑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远道而来,不如移步寒舍,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张悬笑著摇了摇头:“谢世子殿下邀请,不过我等奉南戊郡主调令,要即刻赴南疆任职,耽搁不得.
云沐青笑著打断:“再紧急之事,吃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几位別推辞了,请!”
隨著云沐青微微欠身,宽袖垂落,朝张悬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態放得极低,甚至隱约带著几分敬重。
“几位英雄,请。”他声音温和,目光诚挚,丝毫不见王族子弟的倔傲。
边上两排甲士同时欠身,朗声道:“请!”
徐方银见状,凑近张悬,压低声音道:“这位世子倒是不错,待人诚恳,值得一交。”
他挠了挠头,又补充道,“反正就一顿饭的功夫,耽搁不了什么,人家毕竟是世子,不好拂了面子。”
张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脸上重新掛上笑意,朝云沐青拱手道:“世子盛情,那便叻扰了。”
宴会设在世子的私人別院,席间珍美,筹交错。云沐青谈吐不凡,既不刻意奉承,也不故作高深,只聊些江湖軼事、风土人情,气氛倒是轻鬆。
徐方银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甚至和世子带来的护卫划起了拳。
申公、和尚表情淡淡的话都不算多。
季安寧则是安静的守在张悬身边,只有在张悬偶尔看过来时,脸上会泛起浅笑。
而张悬始终保持著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冷场,也不多言,只是偶尔接话,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厅外,似乎在计算著时辰。
酒过三巡,夜色已深。云沐青意犹未尽,亲自执壶为张悬斟了一杯酒,笑道:“徐兄何必急著走?不如在府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也不迟。”
张悬举杯致意,却摇头道:“世子美意,徐某心领了。只是南戊郡主严令,要求我等即刻前往南疆,不得延误。”
云沐青见状,也不强求,只是惋惜地嘆了口气:“既如此,本世子也不便挽留了。”
他起身相送,一直將几人送至府门外,甚至还吩附手下备了些乾粮和路上用的丹药,態度依旧热络。
“几位,山高水长,再会!”
张悬几人亦笑著拱手:“殿下,保重!”
出了城,夜风微凉。
徐方银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眼灯火渐远的洛城,咂咂嘴道:“这世子倒是会做人,比那些眼高於顶的紈綺强多了。”
张悬笑而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段路,徐方银突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人,左右张望:“?小季呢?”
张悬淡淡道:“我让她去办点事,稍后她会追上来的。”
半个时辰后,马蹄声在荒原上夏然而止。
“噗通—”
徐方银跨下的骏马突然前蹄跪地,口吐白沫地抽搐起来。他刚想咒骂,腹部却猛地传来一阵绞痛,整个人从马背上滚落,蜷缩在枯草丛中。
仿佛计算好似的,边上张悬几人战马亦是如此,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溅起大片尘土!
“操——”他额头抵著冰冷的泥土,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怎...怎么回事?”
艰难地抬起头,却见张悬三人同样伏倒在地一一不过几人脸上却没一丝痛苦之色,双眸中儘是清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