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脑子,你我修士无时无刻都在与天地间灵...灵力交互,哪怕灵力透支,也...也会有微弱灵力补充——”
申公的话让徐方银为之一惊:“你...你是说,老徐—“
道人眼神阴鬱更甚几分,微微点了点头:“他不是修土。”
听到这话,徐方银腾得一下站起身来,目光凝重:“老申,你確定?”
“確定!”
先前由於张悬身上佩戴了青弯玉佩,玉佩中刻有屏蔽感知的法阵,除非有玄阶修为,否则无法感知对方周身灵力。
而此刻,张悬陷入昏迷,申公本身是乾门术者,精通药石丹鼎之术,方才帮其施针,近距离接触下自然看破张悬体內无灵力之事。
“怎...怎么可能?”
“用的出那般强大的术式,你跟我说老徐不是修士???”
“娘的,坏事了!”自言自语间,徐方银在狭小的洞窟中来回步,脸上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见徐方银这副表情,一直没有出声的云姚问道:“方银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明明先前申公將徐大哥的状况说出来,他听了也只是微微耸肩,並没有很大的反应,可在听到徐大哥没有灵力后,表情骤变,这等转变让云姚非常不安。
徐方银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云姚解释,特別是看著那双桃眸中几乎要溢出来的忧虑之色,这更让徐方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求救似的看向申公,可转念一想,等这廝说完,黄菜都凉了。
於是只能硬著头皮说道:“县主,你觉得老徐伤的重吗?”
云姚眼神中透著不解,她低头看著张悬苍白的面容,脸上儘是忧色:“自然严重。”
徐方银却猛得摇头:“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
见云姚看来,他一手叉腰,一手挠著脑袋:“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等修土,如果纯粹只是肉体上的伤势,除非是心臟、大脑被毁,否则在灵力的浸润下,少则几日,多则一月,必定痊癒。”
“甚至是断手断脚,在某些灵丹妙药下,依旧能做到断肢重生。但以上这些都是基於伤者是修士.....”
说完,他目光落在张悬身上:“可以说,灵力便是修士的性命本源,但,凡人无法吸收灵力。
老徐身上这伤,放凡人身上,是必死的伤势!”
云姚的手指突然紧,指节泛著青白之色。她猛地扭头看向申公,被汗浸湿的髮丝甩出细碎水珠,桃眼里摇摇欲坠的希冀在与对方眼神碰撞间骤然破碎。
申公沉默的点了点头。
少女忽然低头贴近张悬耳畔,乾裂惨白的唇几乎碰到他冰凉的耳垂,嘴唇张合。
再抬头时,她眼底翻涌的绝望凝成寒潭般的平静:“是不是只要成为修士,就能活?”
“话是这么说,可凡人开灵窍至少要三年,而且还要从少年时先天之气为散才能开窍”话音未落,云姚突然反手抓向一旁的长剑。
剑身映出她决绝的眉眼,她未握剑柄,而是抓住剑身,锋锐的剑刃顿时把她手心划破,猩红的鲜血滴落,少女却是不管不顾。
在剑锋刺入心口的同时,徐方银与申公终於反应过来“县主不可!”
“不..不可!”
两人同时出手,只不过,经过一开始的愣神,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
少女握著贯穿胸口的剑柄缓缓跪倒,破碎的裙裙在血泊中铺成盛放的黑莲,她最后的目光仍锁在张悬脸上。
徐方银颤抖著揽著云姚的肩:“县主,你...这是做什么?”
云姚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心口出一物,塞入徐方银手中“我依稀有记忆,这是母妃在我及笋前,赠我的礼物一一『洗髓伐体丹”,她知我性子,说只要吞服此丹便能顷刻成仙,但我吞服后並未有什么变化,只是隱隱感觉这枚丹药嵌入了心口,隨后与万丈穹顶之上的某物隱隱有了联繫。”
徐方银感觉掌中丹药突然变得滚烫,当他看清被血色裹住的丹纹上流转的“伐“字古篆时,瞳孔猛地收缩,这真是传说中可以让凡人一步入道的『洗髓伐体丹”!
可当徐方银扭头看向云姚,想要追问清楚时,却被眼前少女的脸色嚇到了,惨白如纸,原本明媚如春的少女,此刻看上去竟没有一丝生气见徐方银一脸悲痛,云姚微微摇头笑著安慰道:“没事,如果真如徐大哥所说,云姚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现在活著也不过是依靠『虚天鼎』伟力的投影罢了,只是不知,这丹药是否也是投影呢?”
云姚的睫毛颤动,染血的指尖最后划过张悬苍白的唇。她目光穿过洞顶裂缝,望著天光在石壁上投下的晚霞,唇角忽然勾起孩童般的笑“一一要活著啊!”她最后的呢喃散在风中。
最后一句话说完,少女身体突然化作点点莹光,最终在申公以及徐方银然的目光中,穿越石窟顶,朝著王府的方向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