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便从金匱壶中摸出根二尺长的响箭往西南甩出去,箭尾红绸“”地燃起,带著尖锐啸声『嗖的一声穿透雨幕,直插入漆黑的夜空。
那点红光在漆黑天幕下跳了两跳,最终炸出一团明焰!
县主府某处正陷入苦战的两人,瞧见西南方天际的声响,都是大鬆了一口气,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鼓盪周身灵力,他们准备突围了“我背你!”
张悬蹲下身,云姚县主毫不犹豫地趴上他的背,扑上来时带著潮湿的兰香,冻僵的指尖贴著他锁骨。
张悬起身的瞬间,少女的鼻尖轻轻撞在他后颈,呼出的白雾刚触到皮肤就被暴雨浇灭。湿透的衣料下,她胸口起伏的震颤清晰传到张悬脊背。
长街上,火光与黑影交织,惨叫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场景让少女有了一丝的恍惚,她犹记得今早出门时,这条街还飘著桂蒸酥酪的甜香餛飩摊老板娘掀开木屉的勤劳身影,跑堂小二肩上搭著汗巾穿梭在八仙桌间,满街的行人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可现在·
此刻画摊竹架倒插在血泊中,胭脂铺的茜纱灯笼滚到路中央,映出满地断指上残存的丹蔻。
入眼间,妖鬼在街道上游荡,撕咬著逃窜的百姓。一具具不成人形的残破尸体横陈在地,鲜血与雨水混成一片,染红了青石板路。
大批妖鬼扑来,张悬挥剑时小臂肌肉绷出凌厉弧度,剑锋擦过她耳际削断一缕青丝。
被斩落的妖鬼首级在空中翻转,她清楚看见那对已经失去光芒的竖瞳里映著张悬的身影一一原本缠绕周身的金色道纹已淡若烟尘,周身流萤般的金光已稀薄如纸。
张悬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后背肌肉隨著挥剑动作不断绷紧又放鬆。
云姚能感觉到他脊椎骨著自己胸口,湿透的衣料下渗出带著铁锈味的温热一一应是伤口崩裂的血。
当剑锋刺穿最后一只拦路妖鬼时,护体金光终於“啵”地碎裂,残余的金芒如萤火虫四散在雨幕里。
“你...没事吧?”云姚的声音带著关切。
“没事。”张悬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目前气血消耗依旧在他的预估范围內。
出了城,张悬背著云姚一路奔袭了数里,最终在一处荒山的石窟前停下,这地方他之前来过,
徐殤就埋在此处不远·
他喘著粗气托著云姚县主丰润的大腿將她放下,两人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狐。
云姚县主靠在石壁上,眼中满是哀伤。但很快,她便振作起来,朝张悬说道:“你后背在渗血!”
张悬正要说无妨,少女眉头微,轻咬著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伸手抓住自己白色绣金丝绣裙的下摆,隨著“撕拉”一声,白色绣金丝绣裙摆应声而裂,露出一截莹白小腿。
“我来帮你包扎吧。”
可当她握著湿噠噠,还沾著些许泥沙的布条走到张悬身边时,却见张悬正从『金匱壶”里掏出一卷雪白细纱布,以及金疮药,针线等等山洞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布帛的滴水声,云姚感觉自己的耳尖正慢慢烧起来,且那抹緋色迅速顺著雪白的脖颈蔓进交领深处张悬握拳抵住嘴唇,似在努力不然嘴角上扬:“要不,用我这个吧?”他的目光扫过她慌忙住的残破裙,又悄然挪向洞外暴雨。
见张悬表情古怪,云姚低头望去,这才发现撕得太高,隱约可见膝盖上方一抹雪白,在昏暗的山洞中格外晃眼。
想起自己方才悲壮的撕裙动作,云姚恨不得把脸埋进碎石堆里,嫵媚多情的眸子中满是慌乱。
“我...我是看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她梗著脖子把破布条往身后藏,绣鞋偷偷把撕坏的裙角往岩石缝隙里塞。
这时湿透的綃纱却勾住鳞石棱,隨著“刺啦”一声,云姚浸水的裙又往上裂了三寸,昏暗中那抹雪色晃得人眼底生疼。
张悬循声望去:0_0.???
云姚目光呆滯,一颗悬著的心,终究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