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黑水商行如此神通广大,如若这次按“天师度”的方案未能成功获取到『洗髓伐体丹』,到时候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届时,到黑水商行碰碰运气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想到这,张悬將鳞片重新包回靛青薄绢,跟著兽皮卷一起放回木匣底部,小心收起。
仔细扫视了遍石室,见除了灵石、木匣便再无其他,张悬便操控意识退出了『金匱壶』。
一阵眩晕过后,张悬已经能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床褥,知道意识已经回归,他露出了个满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
翌日,刚过辰时(7:00-9:00),张悬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睡懒觉,实在是前些日子苦惯了,每天辰时不到就爬起来赶路,现在一时半会转变不过来。
晨光透过窗欞斜斜切进屋內,张悬推开门的瞬间,正撞见季安寧垂首立在檐下。少女怀中铜盆蒸起裊裊热气,將冻得发红的指尖笼在雾里。
见他露面,她眸子倏地亮起来,像暗室中陡然点亮的两盏琉璃灯。
“大人,您醒了?”她向前半步又生生止住,似是怕衝撞到张悬,背上的斩妖剑隨著动作轻晃。木製剑璏是新雕的,还带著三戒和尚刻刀留下的檀木香。
见张悬的目光落在她背后的长剑上,季安寧连忙解释:“今早三戒大师帮我用木头做了个剑璏,將它穿繫於腰带上,便可背负长剑,很是方便。不过大人请放心,安寧定会帮大人照看好宝剑的,不会有一点闪失……”
张悬轻轻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在这等著?”
季安寧犹豫了一下,笑著摇头道:“未等很久,安寧屋子与大人房间相临,听到大人屋里有动静才过来的。”
说完,季安寧忙將铜盆往怀里又搂紧几分,“水还烫著,给您添些凉的可好?”
张悬这一夜其实睡得並不踏实,中间醒了几次,之前就感觉门口似乎站著个人,只是他迷迷糊糊间未作理会,现在想来那便是季安寧了,怕是刚过寅时(3:00-5:00)就等在门口的。
身子微侧,张悬將季安寧让进了屋。
看著季安寧依旧瘦削的背影,他无奈的挠了挠脑袋——先前帮她报仇隨性而为,后面让她跟著也只是怕她失去了活著的念想,想让她有些事做而已,可现在……
怎么感觉这妮子现在一颗心全缀在自己身上了呢,这感觉让张悬有些彆扭。
在张悬胡思乱想之际,季安寧却已轻车熟路地忙碌起来。铜盆搁在架上溅起水,柳枝用青盐细细搓过,连拭面的葛巾都折成规整的方正。
她转身时隨意扎起的半长马尾扫过剑穗,盪起的风里混著皂角清香,倒比那满匣丹药更令人醒神。
张悬目光打量著季安寧,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
“——得给这妮子找点事干!”
被张悬目光灼灼地盯著,季安寧有些手足无措,“大人,是不是安寧哪里做的不对?”她小心翼翼的询问。